第413章 战长沙5[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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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医院。有时带来紧缺的药品，有时只是简单询问有什么需要。薛宁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开始期待那抹军绿色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nbsp一个寒冷的夜晚，薛宁加班整理病历。胡湘湘早已回去休息，医院大部分区域已熄灯。她捧着油灯穿过后院时，隐约看到角落里有一点火光。

    nbsp出于警惕，她悄悄走近，发现是顾清明独自蹲在墙角，面前是一个小小的铁盆，里面烧着纸钱。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照亮了那双平日坚毅此刻却盛满悲伤的眼睛。

    nbsp34;...王连长，李排长，兄弟们;他低声念着一个个名字，34;安息吧...我会照顾好你们的家人;

    nbsp薛宁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这私人时刻。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清明——卸下所有军人面具，只是一个悼念战友的普通年轻人。

    nbsp一片落叶飘到铁盆里，火苗猛地窜高。顾清明抬头，正好看到站在阴影中的薛宁。

    nbsp两人四目相对，薛宁尴尬地想要退开，顾清明却轻声说：34;来一起烧些纸钱吧。34;

    nbsp薛宁默默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顾清明递给她一叠纸钱：34;今天是我们团在徐州突围一周年的日子...三百二十七个兄弟，只活下来五十六人。34;

    nbsp薛宁将纸钱一张张放入火中，看着它们化为灰烬：34;你很爱你的士兵。34;

    nbsp34;他们信任我。34;顾清明盯着火焰，34;而我带他们走向死亡。34;

    nbsp34;你带他们为国家和人民而战。34;薛宁轻声说，34;这是军人的荣耀。34;

    nbsp顾清明转头看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34;你说话...不像这个时代的人。34;

    nbsp薛宁心跳漏了一拍——她又一次暴露了。但顾清明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大，掌心有枪茧，却异常温暖。

    nbsp34;手这么冷。34;他皱眉，34;你该多穿点。34;

    nbsp34;南方人，不习惯湖南的冬天。34;薛宁试图开个玩笑，声音却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冷。

    nbsp顾清明脱下自己的军外套披在她肩上：34;别着凉。34;

    nbsp就像那天早晨在医院台阶上一样。薛宁裹紧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外套，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这个曾经怀疑她的男人，竟成了最理解她的人。

    nbsp34;回去吧，很晚了。34;顾清明站起身，顺手拉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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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们并肩走回医院后门，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nbsp34;明天我要去趟湘潭，34;顾清明在分别时说，34;三天后回来。34;

    nbsp薛宁点头：34;注意安全。34;

    nbsp34;等我回来，有件事想告诉你。34;顾清明的眼神异常认真。

    nbsp薛宁想问是什么，却被他制止：34;到时候再说。34;

    nbsp那一晚，薛宁辗转难眠。顾清明想说什么？关于她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那个答案，这让她既兴奋又害怕。

    nbsp第二天早晨，薛宁正在查房，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妇女在护士引领下走进来。

    nbsp34;薛医生？34;妇女上下打量她，目光锐利得让人不适。

    nbsp34;我是。您哪里不舒服？34;薛宁合上病历本。

    nbsp34;我没病。34;妇女微微一笑，34;我是顾清明的母亲。34;

    nbsp薛宁手中的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

    nbsp顾夫人优雅地弯腰拾起本子递还给她：34;听说我儿子经常来这家医院，我很好奇是什么...吸引了他。34;

    nbsp薛宁强自镇定：34;顾参谋负责军地医疗协调工作。34;

    nbsp34;是吗？34;顾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周围忙碌的护士和病人，34;我儿子从小就不爱和医生打交道，连发烧都不肯吃药。现在却突然对医学如此热心;

    nbsp薛宁不知如何接话，只好保持沉默。

    nbsp顾夫人突然伸手抬起薛宁的下巴，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34;确实漂亮，气质也好。但顾家不是普通人家，清明也不是普通军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34;

    nbsp薛宁挣脱开来，正色道：34;顾夫人，我和您儿子只是工作关系。如果您没有医疗需求，请恕我失陪，还有很多病人等着。34;

    nbsp顾夫人不怒反笑：34;有骨气。不过;她从手袋取出一张照片，34;认识这个人吗？34;

    nbsp照片上是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面容与山本健一有几分相似。薛宁摇头：34;不认识。34;

    nbsp34;山本健二的哥哥。他一直在打听一个会39;神奇医术39;的中国女医生。34;顾夫人收起照片，34;薛小姐，乱世之中，一个无亲无故的漂亮女子太显眼可不是好事。尤其当她的医术...超前于时代。34;

    nbsp薛宁血液凝固——顾夫人在调查她！而且查得很深。

    nbsp34;我不知道您在暗示什么。34;薛宁努力保持冷静，34;我只是个普通医生。34;

    nbsp34;普通医生不会让军政部特别关注，也不会让我儿子如此上心。34;顾夫人转身准备离开，又停步道，34;对了，清明从小有婚约在身。对方是财政部陈次长的千金，刚从英国留学回来。34;

    nbsp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薛宁头上。她机械地完成上午的工作，脑海中不断回放顾夫人的话。婚约？难怪顾清明说34;有件事想告诉你34;...

    nbsp午休时，胡湘湘兴冲冲地跑来：34;薛姐姐！猜猜怎么了？我通过初级护理考试了！布朗院长说我可以当正式助手了！34;

    nbsp薛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34;太好了...恭喜。34;

    nbsp胡湘湘立刻察觉异常：34;怎么了？脸色这么差。34;

    nbsp34;没事，有点累。34;薛宁揉揉太阳穴，34;下午的手术准备好了吗？34;

    nbsp34;都准备好了。但是;胡湘湘犹豫了一下，34;刚才我听护士们议论，说顾长官的母亲来了？34;

    nbsp薛宁苦笑——消息传得真快。34;嗯，来...看看医院情况。34;

    nbsp胡湘湘一脸不信，但体贴地没有追问：34;对了，安娜护士长找你，说药品库存有问题。34;

    nbsp下午的手术是一例烧伤感染清创，薛宁全神贯注工作了两个小时。当最后一块敷料贴好时，护士匆忙进来：34;薛医生，急诊室来了重伤员，需要您立刻过去！34;

    nbsp急诊室里，几名士兵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伤员。薛宁一靠近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nbsp34;哪里受伤？34;她戴上手套准备检查。

    nbsp34;左胸...子弹;伤员艰难地说，声音异常熟悉。

    nbsp薛宁猛地拨开挡在前面的士兵，看清了伤员的脸——顾清明！他面色惨白，军装被血浸透，呼吸微弱而急促。

    nbsp34;准备手术！立刻！34;薛宁的声音因惊恐而变调，34;通知血库备血！34;

    nbsp顾清明虚弱地抓住她的手腕：34;薛宁...听我说...湘潭...有埋伏;

    nbsp34;别说话，保存体力。34;薛宁命令护士推来担架。

    nbsp34;不...重要;顾清明固执地继续，34;情报...错了...我们被...出卖;

    nbsp薛宁俯身靠近他：34;这些等你好了再说。现在，你必须活下来，明白吗？34;

    nbsp顾清明的眼神开始涣散，但仍挣扎着说：34;想告诉你的我;

    nbsp他的头歪向一边，监护仪上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nbsp34;室颤！除颤器！肾上腺素！34;薛宁大喊，同时开始胸外按压。

    nbsp一片忙乱中，她只有一个念头：顾清明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个时代冰冷的手术台上，不能死在她面前，不能死在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句话的时候...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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