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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汉和帝刘肇[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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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朱雀门的铜钉在晨雾里泛着冷光,我攥紧袖中的虎符。城楼上弓箭手的黑影如同盘踞的鸦群,郑众佝偻着背站在三步之外,袖笼里藏着昨夜拟好的诏书。

    "开城门——迎大将军凯旋——"

    号角声刺破寂静的刹那,我看见窦宪的玄甲骑兵像黑潮涌来。他高举的九斿白旄沾着漠北黄沙,却在触及吊桥铁索时突然顿住。八百轻骑的马蹄声在瓮城回荡成闷雷,当第一支火箭射中窦景的将旗时,我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

    "陛下!"郑众突然扑过来挡住飞溅的碎木,他后颈的刀疤在日光下狰狞如蜈蚣。窦宪的咆哮混着刀剑相击的锐响:"刘肇!你忘了是谁扶你坐稳这龙椅?"羽林卫的鲜血溅在白玉阶上,我盯着他盔缨间斑白的鬓发,想起十二岁生辰那碗他亲手端来的羊羹。

    三日后诏狱里的檀香遮不住腐臭,窦宪的锁链在地上拖出暗红痕迹。"你以为除掉窦家就能高枕无忧?"他嘶哑的笑声震得铁栅嗡嗡作响,"看看你身边的老阉奴,他眼里的贪欲比我还烫呢。"

    我拂袖而去时撞翻了铜灯台,火苗舔上积灰的帛书,烧焦了永元元年窦宪请征匈奴的奏章。郑众在廊下捧着新制的龙袍等候,绛纱袍上的金线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年除夕夜宴,司徒丁鸿献上《日食疏》。当他念到"天象示警,权臣当道"时,我注意到郑众给黄门侍郎使了个眼色。酒过三巡后,进献鹿胎羹的小黄门突然暴毙,银针试不出的鸩毒,正是三年前用在梁贵人汤药里的配方。

    "老奴该死!"郑众跪在雪地里磕头,额头的血融化了砖缝间的冰碴。我望着未央宫飞檐上凝结的冰凌,想起他当年抱着我躲避窦宪搜宫时的体温。最终那道流放他侄子的诏书,被我锁进了兰台的秘匣。

    元兴元年的柳絮飘进御书房时,我正在教刘隆读《过秦论》。孩子稚嫩的手指划过"废先王之道"几个字,窗外突然传来邓皇后与邓骐的私语。暮春的风裹着药香拂过案头,我望着奏章上密密麻麻的"邓氏贤德",终于读懂父皇临终前为何死死攥着那卷《吕氏春秋》。

    元兴元年腊月,当我咳出血染红郑众的袍袖时,突然看清了永元之治背后的代价。二十五岁的邓绥抱着刘隆跪在龙床前,稚嫩的脸上是和我当年如出一辙的惶恐。最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时,我竟有些庆幸——这孩子至少不用亲手把抚养他的人送上断头台。

第4章 汉和帝刘肇[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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