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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南朝南陈 陈宣帝陈顼[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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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断腿还在冒热气的铁锅里浮沉。

    在长安当质子的五年,倒让我看清了人心能有多脏。北周武帝的宴席上,我学会了面不改色地咽下腥膻的酪浆,还能跟着龟兹乐伎打拍子。有回宇文邕醉醺醺地问我:"你们南蛮子不是最讲气节?陈王爷这般能屈能伸,倒像我们鲜卑儿郎。"我晃着酒樽指向窗外柳树:"陛下看那新抽的嫩枝,弯得越低,来年长得越直。"其实心里门儿清:建康城那位巴不得我死在异乡,可我偏要活着回去打他们的脸。

    天康元年春,堂兄病危的消息混在商队货箱里送到质子府。暗格里的半块虎符硌得我胸口生疼——这是当年叔父分给我们兄弟的信物。趁着守军换防,我带着二十死士翻出长安城墙。记得那夜北斗星亮得邪性,胯下马匹跑死三匹,终于在第七日清晨撞开建康城门。灵堂里的白幡还没挂齐整,我按着侄子陈伯宗单薄的肩膀叹道:"陛下年幼,且让叔父替你扛着这风雨吧。"太建元年的雪下得铺天盖地,我坐在叔父坐过的龙椅上,摸到垫子底下干涸的血痂——永定三年平叛时流的血,原来早就渗进了木头缝里。

    要说这辈子最痛快的时刻,还得数太建五年北伐。二十万大军横渡长江时,艨艟战舰掀起的浪头打湿了旌旗。前锋周炅拿下吕梁的捷报传来时,我正在喝治咳疾的苦药,那碗黑汤突然尝出了蜜味。可吴明彻这头犟驴非要在泗水和北齐死磕,寒冬腊月非要等什么"天时"。结果人家掘了河堤,大水冲得我军七零八落。撤兵那日经过彭城郊外,看见饿殍枕藉的惨状,我突然想起巴丘城头那锅断腿汤——原来不论南北,百姓的苦楚都一个样。

    太建十一年的重阳宴,歌舞升平里藏着刀光剑影。三子叔陵举着夜光杯说祝酒词,眼角却往太子叔宝身上瞟。十九子叔俭借着酒劲要舞剑助兴,剑锋擦着我脖颈过去,削断了三根白须。那夜咳得睡不着,听着更漏声想起叔父临终的话:"咱们陈家的气数..."后半夜突然惊醒,发现中衣被冷汗浸得透湿——原来梦里又回到了长安质子府,宇文邕举着酒樽问我:"陈王爷,可曾后悔?"话没答完,满城柳絮突然化作建康杨花,落了满砚朱砂。

    这两年腿脚越发不听使唤,去年秋猎从马上栽下来,生生摔断了左腿骨。太医令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我躺了不到半月就撑着上朝——北齐那边又闹饥荒,流民都快涌到长江北岸了。前日对镜梳头,发现白发里掺着零星黑丝,倒像当年在巴丘城头沾的灰。伸手去掸,却摸到满脸沟壑,这才惊觉自己早不是那个能三日不眠追击残敌的将军了。

    今晨太医令来请脉,看他胡子抖得像风里的蛛丝,就知道时辰到了。把太子和几位老臣唤到榻前,叔宝哭得龙纹锦被上一滩水渍。我想给他擦泪,却摸到被面上凸起的纹路——永定三年的血渍经了三十年浆洗,早成了洗不掉的暗纹。屏风后转出个戴孝的身影,恍惚像是早夭的永兴公主。耳畔忽然响起建康城此起彼伏的蝉鸣,跟五十二年前我出生时一样撕心裂肺。

第26章 南朝南陈 陈宣帝陈顼[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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