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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北朝北魏 文成帝拓跋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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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的水声。醒来听说各州捐粮的折子堆到房梁,这才摸着药碗笑出声——原来百姓的良心比黄连还苦,却最治心火。后来在河堤上立碑,我让工匠把捐粮百姓的名字刻在背面,蚂蚁大的字密密麻麻爬满石碑,远看倒像泼了层墨。

    昙曜和尚第一次进宫化缘,我正为柔然犯边的事头疼。他杵在殿前像根黑塔,开口就要五万斤生铁铸佛像。"法师不如要朕的脑袋,正好三斤半。"我把佩剑撂在案上,他眼皮都不眨:"剑铸钟磬可度十万人。"这话让我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口断弦的琴。后来武州山的石窟开工,我亲眼见石匠把铁钎磨得发亮,凿下的石粉落在袈裟褶里,倒比金粉还晃眼。有个独眼匠人把佛像的眼珠雕得活灵活现,我赏他半匹蜀锦,他拿锦布包了块碎石供在佛前——说是要让他那早夭的闺女沾沾佛气。

    和亲这事我最膈应。柔然可汗送来的公主才十四,眼睛黑得能照见人影。太子在宴席上偷瞄人家,酒洒了半袖都不知道。那姑娘跳胡旋舞时,腰间的银铃铛响得像雨打芭蕉。夜里我对着疆域图描线,笔尖突然断了——北疆安宁值个公主算什么?只是想起自己大婚那晚,手抖得解不开衣带结,新妇憋着笑自己扯开了,那抹红色在烛光里漾了整夜。第二天在太后跟前敬茶,新妇袖口露出的手腕子还印着我的牙印——那会儿年轻,慌起来连轻重都拿不准。

    常太后走的那天,窗外的胡麻正结籽。她最后句嘱咐是"皇上该剪指甲了",和二十年前我踢毽子划破手时说得一模一样。我跪在榻前喂药,药汁顺着她嘴角往下淌,绣龙被面洇出个歪歪扭扭的"寿"字。她枕下压着半块奶疙瘩,是我七岁那年偷塞给她的,早硬得像块石头。后来移栽她种的胡麻,根须带出的土里混着半枚玉扳指——是当年她替我挡毒酒时摔裂的那只。那日我在苗圃蹲到日头西斜,裤脚沾满泥巴,恍惚看见她立在廊下招手:"濬儿快来,新烤的黍面饼子要凉了。"

    这些年梦里常见父亲坐在东宫批折子,砚台里总汪着血。他说汉人的书要读透,得先把自己泡进墨缸里。如今我让太子上午学《左传》,下午练骑射,小崽子射箭总偏左。上个月秋狝,我攥着他手拉弓,虎口蹭着他新长的茧:"当年你祖父也这么教我,他手心有块箭疤,正好卡在我指缝里。"鹿血酒在铜壶里冒着热气,太子突然问:"父皇第一次射猎怕不怕?"我望着远处山峦起伏的轮廓:"怕啊,箭出去时闭了眼,睁开就见只兔子蹬腿呢。"

    前日巡视京郊,看见鲜卑牧童和汉家娃子追着田鼠跑。那鼠儿钻进界碑缝里,碑上"华夷"俩字叫雨水冲得发白。有个汉人老汉在教鲜卑妇人腌菘菜,陶缸边摆着匈奴样式的皮口袋。回宫路上遇见流民贩黍米,我抓了把在手心搓,糙得扎手。卖米的老头缺了颗门牙:"客官尝尝,这可是皇上亲封的'救荒粮'。"我嚼着生米粒笑出声——三年前在河堤啃的硬馍,倒成了民间供奉的好东西。

    昨夜里批折子到三更,烛花爆了三次。冀州报上来个神童会背《急就章》,我朱批"赏粟十石,其师加帛五匹"。并州军镇闹马瘟,勾了"以官马换民马,病马悉数焚之"。最头疼是柔然那边递来的国书,说公主想娘家想得掉头发。我让鸿胪寺捎去两车首乌,另附张太子抄的《闺怨诗》——总得让亲家知道,咱们家的儿郎不光会耍刀枪。

    今早梳头发现根白发,让宫女铰了扔火盆。青烟冒起来那瞬,恍惚看见自己十二岁登基时的模样——玉冠太大直往眼前滑,得梗着脖子才能看清阶下跪着的人。如今这脖子倒是梗惯了,就是再不能随意往哪边歪。案头新贡的葡萄还挂着霜,我摘颗含在嘴里,酸甜劲儿窜上眉心,倒比当年咽下的血酒够味。窗外的胡麻被风吹得沙沙响,常太后种的这批倒是比往年都壮实。午膳传了羊肉扁食,咬开薄皮时汤汁烫了舌头,忽然想起陆丽将军守边关的折子还没批——那老家伙又要抱怨"陛下光顾着吃,不管老兵死活"了。

第35章 北朝北魏 文成帝拓跋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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