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往事只堪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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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bsp“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我在猜测，会不会……”青芜沉吟片刻，方缓缓开口道，“方铮旭对你下手，却并不杀你，难道……”

    nbsp“他一直在问我，我这些年在做甚……”他说到此处，忽然像是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nbsp“知道什么？”

    nbsp“他这些年来不曾寻我，是因为他一直认为，我与我师父待在一处，”萧璧凌凝眉，道，“又或者说，他认为我知道这件事，所以始终在暗中保护或是追随我师父，又或是调查……总而言之，因为他一直如此认定此事，所以一心一意，寻的都是我师父。”

    nbsp“所以见你回来，他才会如此惊慌？”青芜眉心一动，“那就都说得通了。不过还有一点，方铮旭选择沐剑山庄出事后再下手，有没有可能，他与叶老庄主之死也有关联？”

    nbsp“你还发现了什么？”

    nbsp“方铮旭用来对你上刑之物，是我父亲为叶老庄主专门定制的。”青芜眸光略微一沉。

    nbsp萧璧凌听罢，神情又多了几分愕然。

    nbsp“那个冷君弥，的确与方铮旭脱不开关系，而且，在这背后应当还有一名主使，就在金陵城里。至于那个冷君弥……也不像是叶枫的人，他对孙婉柔母女一事，似乎并不算十分上心。”青芜若有所思。

    nbsp萧璧凌听罢，却是一言不发。

    nbsp冷君弥背后的那人，似乎还是个不受方铮旭制约的同伙。

    nbsp否则，又如何在方铮旭尚未动杀念时，便派人行刺萧璧凌？并在明知方铮旭已派人跟踪的情形之下，还另外派出人手监视？

    nbsp可方铮旭多半便是杀死叶涛之人，那么叶枫又何必多此一举请萧璧凌出手？若真有担忧，直接让“青芜”将他诛杀不就好了？

    nbsp是那个在扶风阁密室内与方铮旭秘密相会的人吗？

    nbsp还有，如果不是叶枫要杀他，又会是谁？

    nbsp方铮旭与叶枫关系并不算十分熟络，反而有些过于客套的生疏。而那绞刀的来历，说不定连叶枫都不知道。

    nbsp那么能够直接获取此物，又身在沐剑山庄之人，还能有谁？

    nbsp灵儿胆敢派人刺杀孙婉柔母女，便证明她绝不简单，这样的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狠毒至极，还千方百计接近叶枫的女人，极有可能是个眼线。

    nbsp如此说来，萧璧凌归来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从她口中透露出去的。

    nbsp那么不管她是谁的眼线，那个幕后黑手派出冷君弥出手刺杀，也不会毫无理由了。

    nbsp而此时的萧璧凌，表面虽仍旧冷静，却始终在竭力平复着心绪。

    nbsp他即便早预料到方铮旭的野心，也决计想不到，此人竟会连同门师兄也不肯放过。

    nbsp那么，秦忧寒如今究竟是死是活？当年之事，是否他也有参与。

    nbsp半晌，他摇了摇头，疑惑问道：“对了，你从哪里知道，老方对我动过刑，还知道刑具是何物的。”

    nbsp“大概是因为，有些人想要激怒或是利用我，所以刻意告诉我这些。”

    nbsp“那你怎么确定那东西是你父亲……”

    nbsp“绞刀，”青芜镇定开口，“那东西，是不是像一根铁棍，里面暗藏机关，装有螺旋的尖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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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萧璧凌不觉哑然。

    nbsp她说的都对。

    nbsp“椎骨之痛，只怕并非常人能够忍受，”青芜说着，随即望向他左臂，道，“筋伤终身不可痊愈，往后你这只手，多半是废了。”

    nbsp“这和那个什么……绞刀，没多大关系。”

    nbsp“你……罢了，”青芜摇了摇头，却不知怎的，即便是强装，也难再笑出来了，沉默了半晌后，道，“宋公子就在扬州，如今伤已痊愈，你不必担心了。”

    nbsp“他去了扬州？”萧璧凌凝眉，“我方才便听你提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nbsp“他说，发现你在回来之后便有许多事瞒着他，又看你与方铮旭不睦，便怀疑是否与秦阁主的失踪有何关联，谁知却被逮个正着，脱身之后便只能逃出金陵再做打算，可在这之后你又出了事，于是便只好来找我碰碰运气了。”

    nbsp萧璧凌听罢，不由得干笑了两声，道：“真是没事自己找麻烦。”

    nbsp“你是说他，还是说你自己？”青芜问道。

    nbsp“我要不是看他出了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萧璧凌长叹一声，道，“也罢，他没事便好。”

    nbsp“以后可说不定了，他如今处境与你我相当，我觉得，很多事还是不该继续瞒着。”

    nbsp“你都告诉他了？”萧璧凌眉心一紧。

    nbsp“说了一半，剩下的，等你我平安回去，再告诉他。”

    nbsp“还有件事我想问你，”青芜忽然想起在陈府密室见闻，便即问道，“文萱宁，是不是你舅娘的名字？”

    nbsp“对……怎么了？”萧璧凌不解。

    nbsp“那……你知道青婵是谁吗？”青芜又问。

    nbsp“谁啊？”萧璧凌茫然。

    nbsp“我从供奉里舅娘排位的屋子里找到一处机关，里头有一处密室，那里灰尘很大，想来已有很多年无人入内，可是那里却供奉着一方灵位，写着‘先妣青婵之位。”

    nbsp萧璧凌更加茫然了。

    nbsp“我听一位前辈说过，青婵前辈是位偃术大师。”青芜说道。

    nbsp“青……你爹不也是擅长偃术吗？为何……你要化名青芜？”萧璧凌突然像是明么。

    nbsp“整履步青芜，荒庭日欲晡。”青芜说道，“以前为了帮姐姐学偃术，我偷过我爹的手记，里面有个名字叫做‘青崖，想是我爹的化名。”

    nbsp“还有这等巧合？”萧璧凌只觉难以置信，“你说的那个密室，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

    nbsp“所以我才奇怪，陈家世代都在襄州，府邸从未变过方位，而看那里的灰尘，少说也有几十年无人去过，”青芜眉心越发紧蹙，“供奉灵位者，既是这位青婵前辈的孩子，多年不去祭拜，是否有违常理？除非……”

    nbsp“除非他已不在人世。”萧璧凌道。

    nbsp“所以，那人就是你舅娘的母亲，对吗？”青芜道，“还有，陈府当中机关构造，并不逊于我父亲当年，甚至在他之上，那些机关又是何人而设？”

    nbsp“是我舅娘，”萧璧凌凝眉，“当年那般处境，我舅娘为能替母亲与舅父助我隐藏踪迹，便在府中设下机关内院，谁知……”

    nbsp“机关……又是机关，”青芜愈觉头疼难抑，“会不会……还有什么关联？”

    nbsp“说不好，”萧璧凌忽然画风一转，狡黠笑道，“你爹与我舅娘系出同门，你还算是我的师妹。”

    nbsp“有道理，那么现在，我们该从哪里开始查呢？”青芜说着，便又坐得离他近了些，她侧头靠在他左肩，听着洞外越发稀疏的雨声，道，“我看今晚还是别再去想这些，找到了你，总算能够睡个好觉了……”

    nbsp她说完这话，眼皮已轻轻阖了起来。

    nbsp听见后面这半句话的萧璧凌，拿着树杈调整柴火的右手，蓦地颤了一颤。

    nbsp翌日，二人回到青芜此前下榻的客舍后，萧璧凌看着青芜如数家珍似的将他从前那些随身之物一件件拿出来，一时之间，不觉愣了愣。

    nbsp“金陵城你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很多东西我也不知有没有用，便都拿去扬州了，不过，这把剑我想着还是带出来会比较合适。”青芜说着，便将玄苍递了过去，看着他接过之后，忽然眨了眨眼，回身取出个胭脂色锦囊，道，“对了，这还有件东西，你看看。”

    nbsp说着，便将那枚剑穗取了出来。

    nbsp“这个不是……”

    nbsp“有人说，这是你的定情信物，可我怎么没见过？”青芜强忍着笑，问道。

    nbsp“这不是我的东西，”萧璧凌道，“是很多年前，不知道哪个姑娘让人送来的……”

    nbsp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青芜眼神里的微妙变化。

    nbsp仿佛是在用调侃之中带着戏弄的口气对他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一般。

    nbsp“因为无法物归原主，我就强行挂在云锡剑上了，”萧璧凌连忙解释道，“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你别误会……”

    nbsp青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nbsp“早知道，我就替你还给他了。”青芜将剑穗塞到他手里，复转过身去，拿起一只檀木小盒，道：“这东西你放得十分隐蔽，里面那对玉锁也保存得很好，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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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就真是信物了。”萧璧凌道。

    nbsp“怎么，哪家姑娘送的？”青芜打趣问道。

    nbsp“我娘。”萧璧凌似笑非笑道。

    nbsp青芜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感到哑口无言。她唇角动了动，正要将那檀木盒交还，却冷不防被他拥入怀中，一个趔趄险些没能站稳。

    nbsp“往后我这‘寄人篱下，女侠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给赶出去？”萧璧凌稍稍俯身，在她耳边柔声问道。

    nbsp“我家倒是刚好缺个厨娘。”青芜故意撅了撅嘴，做出一脸无辜之状。

    nbsp她气质本就素净文雅，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此时这般模样，更是惹得萧璧凌心下有些发痒。

    nbsp他这才注意到，青芜头上戴着的，正是那支花果纹如意银簪。

    nbsp“总算是物归原主了。”萧璧凌伸手将那支有些歪斜的簪子转回正面，道。

    nbsp“这是我回到金陵之后，从被那些下人洗劫过的房里找到的，我娘唯一的遗物，我一直以为是放在点翠轩里的某个角落找不到了，还好，是被你捡了回来。”青芜道，“还有，我不打算这么快回去。暗花之事总该弄清楚，你不是在来镇里的路上对我说过，夜罗刹不仅要对付你，同时也想要我的性命吗？”

    nbsp“怎么？”

    nbsp“我觉得事情很蹊跷，信上指明了提着你的人头前去，可领百金，夜罗刹可不是末流的小杀手，无缘无故多算上一个我，岂非浪费人手？”青芜道，“说不准，是你我二人都挡了他的路。”

    nbsp“你是怀疑，他与七年前的事有关？”萧璧凌不禁凝眉。

    nbsp“现在多说什么都只能算是凭空猜测，没有任何证据，”青芜颔首道，“如果只是与方铮旭有关，如今绝不至于横生这些枝节。”

    nbsp萧璧凌听罢，眉心已越发紧蹙。

    nbsp莫非，八年前的沐剑山庄之变，罗刹门也牵涉其中？

    nbsp“苏易是在鄂州被夜罗刹所救，而冯千千的第一桩生意，就在鄂州能怀寺，我怀疑……”青芜凝视他双眸，认真说道，“如若能将这一切始末串联，或许会是个巨大的线索。”

    nbsp“可夜罗刹此人，着实太危险了。”萧璧凌凝眉，不住摇头，“我担心你……”

    nbsp“都快到乾德县了，此时折返，岂非前功尽弃？”青芜口气坚定。

    nbsp萧璧凌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这次绝对拦不住她了。

    nbsp可他岂会料到，接踵而至的，却是一场几可毁天灭地的离别。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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