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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狗急跳墙[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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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一听昨日的火阵,达奚就忍不住的脊背发凉。

    nbsp从未曾见过,人都已烧成了火球,却还能惨嚎着扑向军阵?

    nbsp“对,以防万一……”达奚连连点着头。

    nbsp李承志再不理他,举目看着并排搜寻的白甲兵,目光幽冷。

    nbsp说实话,真让他保证那替身就藏在地底下,李承志还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nbsp他一是基于已抓到的那一位露出的一些破绽而判断,断定替身八成还活着。

    nbsp二则是,地方就这么大,除了地下,又能藏到哪里去?

    nbsp就如他告诉达奚的话:叛军能修出一座方圆两里的八卦火阵来,挖个地洞,或是修间地下室又有多难?

    nbsp真要是藏在地下,那就很简单了: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地势稍高,不至于一见雨就被淹了的地方,就那么几处,重点搜寻就是了。

    nbsp二则是,人不吃饭可以,总要呼吸的吧?

    nbsp李承志不信找不出一点痕迹……

    nbsp要是还找不出痕迹呢?

    nbsp李承志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城墙:那就是混进城了。

    nbsp仿佛心有灵犀,更或是一种直觉,他总觉得,那替身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nbsp看李承志沉默不语,好似无心说话,达奚也不好多嘴,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nbsp时间渐渐流逝,快一个时辰,五百白甲士卒排成两排,几乎是人挨人,兵挤兵,来回将北半边搜寻了两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nbsp李承志让身边的令兵发号旗令,让他们搜寻南半边。

    nbsp继续由西向东,五百兵丁弯着腰,瞪着眼睛,一个脚印挨脚印,哪怕碰到一只蚂蚁,都要拿枪尖戳一戳,看下面是不是藏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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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从战场边缘到城墙底下,也就两里左右,兵卒却走了足足半个时辰,可见有多细心。

    nbsp到墙下后,看李承志的亲卫幢帅举起一杆黑旗左右摇了三下,示意未有任何异常时,达奚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nbsp看来是李承志猜错了……

    nbsp他刚想着要不要点一点李承志,让他随便找一具尸体交差时,却听李承志一声狂笑:“我就说么,明知已不可能,你为何非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nbsp话音都未落,只见李承志猛夹马腹,胯下通体雪白的柔然大马一声低嘶,如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nbsp李承志这是……发现了什么?

    nbsp可白甲卒什么都未找到啊?

    nbsp达奚满脑袋问号,一声急呼:“李都尉?”

    nbsp李承志却未回应,只是招了招手,意思是让他跟上。

    nbsp达奚猛一催马,紧紧的追了过去。

    nbsp……

    nbsp李始贤与郭玉枝已然回府,胡始昌与胡铎也已不见身影,城墙上人虽不少,但认得李承志的却一个都没有。

    nbsp众人只知道这个将军的级别好像比达奚还要高,见他奔到城下,刚要称呼,猛听李承志一声冷喝:“止……”

    nbsp李睿猛的抽出绿旗,向城头上一指。

    nbsp守将已到了舌根下的一句话,猛的被堵了回去。

    nbsp没错,李承志就是想让他闭嘴……

    nbsp“李都尉……”达奚率卫骑追了过来。

    nbsp李承志猛一挥手,意思是让他也不出要声,而后又下了马。

    nbsp达奚一脸不解,也跟着跳下马,紧紧的跟在李承志身后。

    nbsp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土坡……就是那道已填至城墙半腰,宽足有十多丈,从上到下长约三十四步的大坡。

    nbsp达奚已然反应了过来:李承志的意思莫非是……人就藏在这底下?

    nbsp还真有可能:就像是犁地一样,战场已被来回搜了两遍,别说人,连点痕迹都未发现,那九成九不在地底下。

    nbsp算来算去,也就只剩这个地方了……

    nbsp“在这里?”达奚压低声音,又伸手往下指了指。

    nbsp李承志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仰着头,定定的看着城墙。

    nbsp达奚定睛一看,李承志竟然在出神?

    nbsp不,应该是在回忆……

    nbsp停了几息,又见李承志恍然如梦一般,神思悠往,幽声说道:“昨日午后,我令李睿持胡保宗手书,来城下讨要官令时,都还见到依然有乱民在填土埋城……

    nbsp我当时还想,刘慧汪莫不是失心疯了,填了两月都未填好,这眼见就要败了,再快又能填起几尺来?此时想来,那哪是在填城?分明是在为逃遁做准备……

    nbsp再一细想,自始至终,刘慧汪都没攻城的必要,只需做出急攻泾州的模样,将奚镇守引来即可。只要奚镇守一败,整个关中都是他囊中之物,泾州城再坚,也挺不过多久,又何必枉送人命?

    nbsp此时想来,这土坡根本不是用来攻打城墙的,而是用来事败之后,逃生用的……”

    nbsp李承志继续回忆着:“还有一桩:当初,胡保宗逃至我李家堡时,称初七厨会当日,突然冒出了上百和尚,疯了一般的杀向胡刺史,但最后被州兵尽诛……

    nbsp我当时还想,要换成我是刘慧汪,城内要有这么多内应在,留着想办法开城门不好么,更或是留在城里当奸细,刺探内情也行啊,为何非要为了杀一个胡始昌而全都暴露出来?此时再想,那只是一部分而已……”

    nbsp达奚悚然一惊,惊声问道:“城内还有内应……不……替身早已打通城墙,潜到城内了?”

    nbsp李承志猛吐一口气:“除了这个可能,我再想不出替身还有什么其它的路……至于是不是,就地一挖,或是入城一看便知。但是……”

    nbsp他稍稍一顿,脸色阴沉的说道,“要真是如此,这城内城民足有数万,想找出替身,就要大费周折了……”

    nbsp何止是大费周折?

    nbsp十之八会引起混乱,更得死不少人……

    nbsp达奚面色一沉,寒声说道:“行百步者半九十,只差这最后一步,便是为了明心,费些周折也值了……”

    nbsp他又猛的抬起头:“李都尉,是否调来大军就地开挖,或是即刻封城?”

    nbsp“能不用多造死伤,还是尽量不要多造死伤的好,若是猝然开挖,等于明着告诉替身,他的诡计已被我们识破了,定然会狗急跳墙……”

    nbsp李承志盯着城墙沉吟道:“但城还是能封一封的,而且还要防备给胡始昌传令时,不能走漏消息……不过你我目标太大,暂时还不能进城……”

    nbsp他是怕这城头上、甚至胡始昌身边也有奸细,看他或是达奚猝然进城,十之八九会提前发动。

    nbsp天知道是不是也如城外一般,刘慧汪在城内也挖了暗道,埋了火油……

    nbsp李承志猛一回头,朗声喝道:“猿儿……”

    nbsp李睿立时一应,快步奔了过来。

    nbsp李承志在他耳边低语一阵,交待完之后,又见达奚伸手入怀,将一块令牌交给李睿。

    nbsp然后达奚又凑近城墙,说是奚镇守有急令要传于胡刺史,需将信使吊上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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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守将哪里敢怠慢,当即放下吊篮,将李睿和几个卫兵吊了上去。

    nbsp其后,又见城下大军动了起来:不再只围堵战场,而是分出多半,向州城围去。

    nbsp不多时,近两万大军就将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nbsp城上守将越看越是心惊,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nbsp看城下大军的迹向,竟像是要攻城一般?

    nbsp守将猛的叫过亲兵,急声交待道:“快……快报予史君……”

    nbsp……

    nbsp刺史府!

    nbsp胡始昌背负双手,定定的盯着堂上的一副字,眼神忽锐忽滞,脸色时阴时晴。

    nbsp字迹稍显稚嫩,也谈不上什么风骨,但奚康生足足挂了四十余载,哪里为官,便带到哪里。

    nbsp他永远都忘不掉,起家举官那日,他亲笔写下这副字的场景……

    nbsp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nbsp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腔热血,踌躇满志,誓要匡扶天下,拯救万民。

    nbsp但不知不觉中,却已与世浮沉,等惊醒时才发现,自己竟已成自己曾经最为痛恨的那种人?

    nbsp世道险恶,人心不古……

    nbsp胡铎立在堂下,有如浇了一瓢水,头上的冷汗扑簌扑簌,不停的往下掉。

    nbsp不大的功夫,双脚间竟积了个水洼。

    nbsp他想不明白,都到了如此地步,族叔怎么还有心思赏字?

    nbsp忍了许久,胡铎终是开了口:“族叔……”

    nbsp声音一出,连他自己都吓的一跳:又嘶又哑,就像是在铁锯锯锅底一般。

    nbsp胡始昌摆了摆手,又怅然一叹:“关中世族与豪强素来将我胡氏视做高肇爪牙,恨不得蛋中剔骨……这其中,就有镇守奚康生……到此地步,怕是已无余地可回旋了……”

    nbsp“不,还有机会的……”

    nbsp胡铎嘶声说道,“我去求李怀德,去求李承志,给他们下跪亦可……”

    nbsp话都没说完,却又被胡始昌沉声打断:“没用的……有许多秘辛,你均不知……”

    nbsp说着又是一叹,沉吟许久后才说道,“李怀德被禁足泾州,其实并非高司空之意……而李怀德,也是一清二楚的……”

    nbsp胡铎猛一抬头,直愣愣的看着胡始昌。

    nbsp这难道不是在告诉自己,这全是族叔你的手笔?

    nbsp这样一来,岂不是将最后一条路也断了?

    nbsp李始贤不但不会帮族叔遮掩,九成九会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nbsp愣了许久,他才嘶声问道:“为何?”

    nbsp“还能为何?”胡始昌失笑道,“安定,只能是胡氏的安定……”

    nbsp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胡铎猛的一僵。

    nbsp他什么都明白了:族叔针对的,不单单是祖居李氏,而是其背后的陇西李……

    nbsp族叔这么做有错么?

    nbsp没有!

    nbsp换成自己,也绝对是这般做法。

    nbsp但谁又能料到,就如苟延残喘之人,祖居李氏大半截身子都已入土了,有一天,竟突然翻了身?

    nbsp“多想无益!”胡始昌怅然一叹,“早做决断吧……”

    nbsp胡铎心中一痛。

    nbsp族叔这分明是想把所有罪责全部揽下来……

    nbsp但那些地也罢,昭玄寺每年敬献的银钱也罢,丁口也罢,难道全都落入了族叔囊中?

    nbsp再想到父亲对自己的冷漠,眼中只有大房的做派,还有族叔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信重和助益,胡铎当即就流下了泪来……

    nbsp但还能有什么办法?

    nbsp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nbsp但头都还未磕到地上,猛听堂外一声急报:“史君……史君,不好了,大军竟然将城都围死了……”

    nbsp胡始昌眉头一皱:围城?

    nbsp大军围堵战场时,他就有些奇怪:这般大的阵战,分明是在搜捕主犯,看来奚康生只是打胜了仗,却没有抓到刘慧汪。

    nbsp此时再看,似是城外未搜到,竟怀疑刘慧汪潜到城内来了?

    nbsp怎可能?

    nbsp刘慧汪要能不知不觉潜进城来,岂不是说也能轻而易举的攻破城墙?

    nbsp胡始昌失笑道:“让他围……若是大军要入城,开门就是了……”

    nbsp“诺!”亲信应了一声,刚要往外走,又听堂外一声急报。

    nbsp这次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胡始昌的亲卫幢将,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穿着一身白甲。

    nbsp胡铎瞳孔猛的一缩,指着李睿惊叫道:“你是李……李……你如何从城外进来的?”

    nbsp李睿恭声应道:“回府君,被守军吊进来的……”

    nbsp说着,他掏出达奚的令信,往胡始昌面前一递:“达奚将军令我来知会史君……”

    nbsp说到后半句,李睿几乎贴到了胡始昌的耳边。

    nbsp两个亲信虽然离的远,但胡铎近在咫尺,听的清清楚楚:“贼酋已潜入城……奚将军请史君即刻封城,闲杂人等一律关门闭户,无令不得外出……”

    nbsp“怎可能?”胡始昌一声惊叫,“刘慧汪如何进来的?”

    nbsp其实李睿已然猜到,那土坡底下十之八九有地道。但李承志未交待,他哪里敢多嘴?

    nbsp“小的也不知……将军便是这样交待的?”

    nbsp怎可能……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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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刘慧汪竟然在城内?

    nbsp胡始昌的呼吸猛的急促了起来。

    nbsp他猛的一扭头,转头看向胡铎,看到胡铎浑身急颤,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那般的神情。

    nbsp和自己想到一块了……

    nbsp胡始昌猛呼一口气,肃声说道:“那劳令使去向奚将军复命,就说本官即刻封城……”

    nbsp李睿恭声一应,被那幢将带出了府。

    nbsp堂中只剩胡始昌与胡铎俩叔侄。

    nbsp胡铎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族叔……天……天不绝你啊……”

    nbsp如果抓到刘慧汪,不比解困泾州的功劳小……

    nbsp“确实是天赐良机……”胡始昌眼中精光直冒,“但也只剩这最后一次机会了,一定要慎之又慎……”

    nbsp说到一半,胡始昌的眼神猛的一冷:“介休,你去城头,紧盯官兵动向,但有异动,即刻差人来报……记往,半点都不能松懈……”

    nbsp紧盯城外官兵有什么用?

    nbsp不应该是即刻全城搜捕,抢在达奚与李承志入城之前,擒住刘慧汪么?

    nbsp胡铎一脸狐疑,刚要问一问,只听胡始昌怒声斥道:“还不快去?”

    nbsp胡铎无奈,做了个揖,快步离去。

    nbsp胡始昌盯着他的背影,一直等胡铎出了院落,消失不见后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nbsp搜城根本来不及了,只能看能不能盯住达奚和李承志,想办法抢先一步找到刘慧汪……更或是,直接抢过来……

    nbsp兹事体大,一个不好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族叔怎能连累你?

    nbsp转着念头,胡始昌又一声低喝:“胡一!”

    nbsp像是鬼一样,一个人影不声不响的从影壁之后冒了出来,也不说话,只是朝着胡始昌躬下了腰。

    nbsp“将你的人全散出去,紧盯各处,紧盯达奚与李承志……一旦发现刘慧汪,立即动手……记住,不计任何代价……”

    nbsp“唔……”像是没有舌头一样,那胡一只是用嗓子应了一声。

    nbsp等人走尽,胡始昌才缓缓吐了一口气:是死是活,就看今日了……

    喜欢。

第228章 狗急跳墙[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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