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破晓之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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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nbsp霍思言这边,风把远处的鼓点带得更清,她终于抬手,指向那处最暗的旗隙。
nbsp“把弓骑分散到雪檐下,不要成束。”
nbsp亲卫领命。她稍稍侧头,像是在对某个不在此处的人说话。
nbsp“稳守勿躁。”
nbsp雪脊上的哨声忽然换了调,一声短促的“呖”之后,低低连了两声。
nbsp那是己方传来的“敌侧试探”。
nbsp她把缰绳往内收了一个指节,马头顺势向里拢,前蹄落在最硬的雪脊线上。
nbsp偏将看她如此谨慎,仍觉心惊。
nbsp“将军,若他们一拥而上。”
nbsp“让他们先上。”
nbsp她没有回头,声音很平。
nbsp“我们不争第一刀,争最后一口气。”
nbsp敌营的旗影终于起伏,像一片黑潮向谷心推来。
nbsp最前排的轻骑不整,后排的步队却踩得极齐。
nbsp谢知安一眼看穿,前乱后整,正是引人急追。
nbsp他举刀,刀尖斜指雪地。
nbsp“弓弦拉紧,先打马胸,再打膝。”
nbsp“是!”
nbsp羽箭在雪夜里无声地出去了,第一排轻骑一乱,后列立刻补上。
nbsp对方果然贪图我们收弓的那一点点缝隙,把自己的阵往里送。
nbsp谢知安没有下第二道“追”的令,他只举刀往下一按,押住全阵的呼吸。
nbsp霍思言在中线看得更清。
nbsp她忽然笑了一下,那笑意薄、冷,却让身边的人都稳了一寸。
nbsp“来了。”
nbsp她把剑锋轻轻往下压,像把一张绷极了的皮鼓再按紧一点。等到对面那一股黑潮刚好涌到盾列前一丈,她抬腕,剑光一挑。
nbsp“举盾。”
nbsp“锁膝。”
nbsp“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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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第一排短矢几乎贴着雪面飞出去,正打在敌军前列马腿的外侧,马身一歪,人随之翻下,后队猝不及防,被惯性把前队再往盾上压。
nbsp盾角齐齐落地,像同时插进雪地的一排钉。
nbsp敌军势头被这一“钉”扎住,逼出来的怒与急,在这口钉上折成了乱。
nbsp谷口方向的鼓点也变了。
nbsp谢知安收到了她的“已接敌”,他便把“慢”再压到极致,让弓骑在两侧以扇形互换位置,始终把箭雨压在敌阵的“膝”与“缰”上。
nbsp他没有去追那几名看似露出的敌将,反而让盾步后收半步,蓄出一线空地,等敌人自己跌进去。
nbsp风穿过两处旗影,把两个人同样的节拍捎来捎去。
nbsp没人听见他们彼此说了什么,阵里却有一种默契被悄悄搭起来。
nbsp对方每多一分躁,我们就少一分、对方每少一分势,我们就多一分。
nbsp偏将在盾后忍不住低声。
nbsp“他们在缩?”
nbsp霍思言轻轻摇头。
nbsp“他们在找第二刀的角度。”
nbsp她说完,便把剑尖往雪上一按,剑脊细细一颤。
nbsp“弓骑向左移三步,预留坠雪线。”
nbsp亲卫愣了一下,随即会意。
nbsp昨夜在松针坡与折水凹设下的手,今日仍可借风。
nbsp只要敌阵再向这边挤上一尺,雪檐就会被我们“请”下来一扇。
nbsp那一扇不是杀伐,而是打乱节拍一乱,他们的第二刀便会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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