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困兽之斗[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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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思言把节杖横回背上，跨进第三道门。

    nbsp第三道门里是王庭外院的甬道，甬道石面用海砂磨过，脚步声被吃了一半。

    nbsp两边有两座石兽，嘴里含着海螺，海螺不响，石兽却在风里潮湿，像刚从海里拖上岸。

    nbsp“往右走？”

    nbsp沈芝低声。

    nbsp“该是……往左。”

    nbsp霍思言低声道。

    nbsp两人对看一眼，谁也不让，她把指腹贴在石兽的牙上，魂丝探进去，碰到一处很细的缝。

    nbsp那缝里有盐花未化，盐花下是指印。

    nbsp指印不是库司的，是另一种更重的，按在石口里，像在嘘。她把手收回。

    nbsp“左边有人等我。”

    nbsp“什么人。”

    nbsp““靖侯”的人。”

    nbsp空中似乎更冷了一寸，沈芝把披风往里拉，目光紧起来。

    nbsp“你若去，他就便会认你为“大周的使”。”

    nbsp“他如何想我无法左右，他愿认，就让他认。”

    nbsp“可如若他提及昭国呢……”

    nbsp左廊尽头有一盏极小的壁灯，灯下站了一个人，裹着狐裘，手里把玩一枚极薄的铜片。

    nbsp铜片在他指腹间转，转到某个角度，灯火就黯一黯。

    nbsp他看她们一步步过去，笑意慢慢浮出，笑意不大，像潮水退到石上露出一圈湿。

    nbsp他开口，声音不高，字字清楚。

    nbsp“女使，夜安。”

    nbsp她站定，节杖微抬。

    nbsp“只是借道而已。”

    nbsp“借道，自然可以。”

    nbsp他走近半步，目光落到她的眼上，慢慢一顿。

    nbsp“只问一句，你，可是大周的人？”

    nbsp甬道里的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去，火焰在壁灯里往里缩。

    nbsp沈芝在她侧后，手指微微一紧，霍思言把那句压在喉下，压得极稳。

    nbsp她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尖，靴尖上沾了一点盐花。

    nbsp她抬起眼，声音清而冷。

    nbsp“我是谁，好像并不关你的事。”

    nbsp那人笑了一下，笑意往后收。

    nbsp“当然关我的事。”

    nbsp“以我看来，你只管“借道”。”

    nbsp“你若是大周，我的门向你开。”

    nbsp“你若是聪明人，你的门也向我开。”

    nbsp他盯着她，目光像一枚钩，想把她从眼里钩出来。

    nbsp但是他没钩动，霍思言的眼像一口极深的井，风吹过井口，只吹动井口的影，不动井底的水。

    nbsp他最终点了点头，侧身道一字：“借。”

    nbsp她过他身侧时，魂丝在指腹下一绷，瞬间她看见了一片翻动的海面，海面下压着一排黑影，黑影手里握着短矛。

    nbsp她鼻翼一热，血要上来。

    nbsp她把嘴角紧紧夹住，血被她逼回去。

    nbsp沈芝伸手，指尖在她臂上一点，青符在那一瞬像压住了一下心。

    nbsp“再往里，是内院，再进去，就是朝廊。”

    nbsp“我知道。”

    nbsp“我在界石等你。”

    nbsp她从朝廊的影里穿过去，朝门上的鱼形铃在她走过时哑了一下，像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

    nbsp她站到门前，把节杖横起，鹤喙抬了抬。

    nbsp门里有一步轻轻的脚步，像有人光着脚走在潮湿的石上。

    nbsp“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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