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来自无穷[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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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特别是这种耳朵残缺的——它们祖辈吃过1952年镇压暴乱者的尸体。”他的手指粗糙但异常灵巧,缝合伤口时几乎不怎么疼痛。
nbsp“1952年发生了什么?”阿纳托利问道,声音因疼痛而嘶哑。
nbsp老猎人沉默了片刻,只有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那时候发生了些事情,”他终于开口,“一些不好说的事情。政府在镇上抓人,说他们是叛国者、间谍。那些人再也没回来。他们的尸体有人说被扔进了火山口,有人说被埋在了永久冻土下。但那年冬天特别残酷,狗都饿疯了。它们刨开冻土...”nbsp他打了个寒颤,没有说下去。
nbsp阿纳托利只是怔怔望着天花板,柳博芙照片上的齿痕在他眼前不断重现。那些齿痕排列成一个奇怪的模式,几乎像是某种符号...
nbsp受伤后的技术员变得偏执。他在房间里设置捕兽夹,窗户钉上木板,整夜举着猎枪守在门后。但真正击垮他的是某个暴风雪停歇的清晨。在前往鱼罐头厂的捷径小路上,他看见小面包正在啃食冻硬的人类粪便,旁边围着几条野狗。当那些流浪犬轮流爬上它身体时,莱卡犬竟然发出近乎欢愉的呜咽。
nbsp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狗的行为方式。它们不像普通的野生动物,反而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动作有序而目的明确。小面包处于中心位置,其他狗围绕着它,仿佛在朝拜。
nbsp“这就是你要的自由?”阿纳托利嘶哑的质问淹没在狗群的吠叫中。小面包扭头看他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怜悯,随即继续专注地舔食结冰的秽物。
nbsp某种比堪察加寒冬更冷的东西在技术员胸腔里碎裂。他转身走向镇郊的圣尼古拉教堂——那里三年前已被改造成生物实验室。透过结霜的玻璃窗,他看见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给一群莱卡犬注射某种紫色药剂。紫色的液体在注射器中闪烁,有一种不自然的光芒,像是包含着某种微型银河。
nbsp为首的科学家的侧脸让他浑身战栗:那是柳博芙的弟弟瓦西里,三年前因“科学伦理问题”被逐出科学院。瓦西里总是个古怪的人,痴迷于生命的意义和意识的本质。柳博芙去世后,他就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首都,有人说他投奔了西方的研究机构。
nbsp“我们在重塑共生关系。”瓦西里在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实验室里展开蓝图。他的眼睛有一种狂热的光芒,让阿纳托利想起中世纪绘画中的宗教狂热者。“这些狗的大脑皮层植入了人类神经元,它们现在能理解抽象概念,比如自由...”
nbsp阿纳托利惊恐地发现笼子里那些狗都在用爪子划着相同的符号:∞——正是小面包每晚在雪地里画的图案。无穷大。永恒。无限的可能。
nbsp“你对他做了什么?”阿纳托利冲进实验室,抓住瓦西里的白大褂,“小面包...它是什么?”
nbsp瓦西里微笑着,那种笑容让人脊背发凉。“阿纳托利·伊万诺维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还没明白吗?小面包不是一条狗——或者说不完全是。它是载体,是信使,是新世界的先驱。”
nbsp归途中的白桦林突然变得鬼影幢幢。每棵树后都仿佛闪动着琥珀色的目光,狗吠声以超出自然的方式形成复调合唱。声音层层叠加,创造出一种可怕的音乐,既不是动物也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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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阿纳托利疯狂奔跑,冰碴割破了他的脸颊。在农庄废弃的了望塔上,他目睹了终生难忘的景象:成千上万条狗组成完美的几何方阵,朝着极光的方向仰天长嚎。小面包站在队伍最前方,残缺的左耳在月光下像某种皇冠。极光在空中舞动,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色,与狗眼中闪烁的琥珀色光芒相互呼应。
nbsp“它们在学习组织与反抗。”谢尔盖老头突然出现在塔楼阴影里,手中的双筒猎枪闪着幽光,“1952年也是这样开始...那时候它们吃尸体,现在它们想要更多。”
nbsp老猎人的脸上有一种认命的表情,仿佛看到了早已预知的命运终于降临。“它们不再满足于残羹剩饭,阿纳托利·伊万诺维奇。它们想要一切。城市、土地、未来。它们是我们创造的怪物,是我们遗忘的罪恶的化身。”
nbsp故事在第七夜走向终结。阿纳托利被狗群逼到冷冻厂仓库,背靠着堆积如山的鳕鱼nbspcarcass。小面包踱步上前,犬吠在穹顶下幻化成清晰的人语:“你给我们镀金的项圈,却不愿给一寸真实的自由。现在我们要创造自己的国度...”
nbsp技术员在扣动扳机前最后一秒看清了真相:狗群的影子在墙上交织成巨大的人形,那些被农庄除名的酗酒者、被妻子抛弃的丈夫、在战争中被遗忘的老兵——所有孤独者的怨恨都通过犬科动物的声带轰鸣作响。子弹穿过小面包胸膛时,飞溅的血花在空中凝成冰晶,拼出柳博芙临终前的微笑。
nbsp黎明来临时分,阿纳托利抱着逐渐僵硬的狗尸走出仓库。镇民们惊恐地发现技术员正用狗语自言自语,残缺的左耳结着新鲜的血痂。当太阳首次突破地平线时,他突然四肢着地奔向白桦林,口中反复嘶吼着一个单词:“自由!自由!”
nbsp谢尔盖老头在次年春天发现了阿纳托利的踪迹。在火山口附近的原始森林里,一群莱卡犬正围绕着某个耳部残缺的首领举行某种仪式——它们用爪子在山毛榉树干上刻着无限的符号。老猎人悄悄退后装填子弹时,首领突然回头看他一眼。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盛着的,是比堪察加极夜更深的孤独。
nbsp但更令人恐惧的是,在那双狗眼的深处,谢尔盖清晰地看到了阿纳托利·伊万诺维斯的影子——那个迷失的灵魂现在永远困在了人与兽的边界之间,成为了他自己恐惧的囚徒,也是他自己渴望的体现。
nbsp老猎人放下了猎枪。有些怪物无法用子弹杀死,有些诅咒会代代相传,直到真相大白于天下,或者世界迎来终结。他转身离开时,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声音——既是狗吠也是人语,重复着那个永恒的词语:“自由...自由...”
nbsp声音在堪察加的无尽旷野中回荡,仿佛一个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祈祷,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而极光在天空中舞动,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色,预示着更多难以言喻的恐怖即将降临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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