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被修正的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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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戈沃罗夫同志的汽车在通往科斯特罗马的第七十三号国道上抛锚时，正值黄昏将逝。灰色的天空低垂，将最后一丝天光也吮吸殆尽。伏尔加轿车的发动机发出一阵类似肺结核病人的咳嗽声后，便彻底沉默了。司机安德烈徒劳地拧着钥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nbsp“见鬼，”安德烈嘟囔着，“刚才还好好的。”

    nbsp谢尔盖向后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公文包。作为国家计划委员会的高级审计员，他本该在昨晚就抵达科斯特罗马，对当地机械制造厂的财务情况进行突击检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和现在这辆罢工的伏尔加，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nbsp“下去看看。”谢尔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莫斯科官僚特有的冷淡腔调。

    nbsp安德烈悻悻地下车，掀开发动机盖，随即被一股白雾吞没。北方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空旷的道路，谢尔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凝视窗外，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白桦林，光秃秃的枝桠如同瘦骨嶙峋的手臂伸向昏暗的天空。

    nbsp几分钟后，安德烈带着一脸沮丧回到车上：“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可能是化油器出了问题。天太黑了，我没办法...”

    nbsp谢尔盖叹了口气，看了眼手表——六点四十七分。在这种荒郊野外，等待救援无异于自杀，北方的寒夜很快就会将他们的血液冻结。

    nbsp“我记得地图上显示这附近应该有个小镇，”谢尔盖从公文包里取出地图，借着最后的天光仔细查看，“没错，德罗兹多沃，就在前方三公里处。我们走过去。”

    nbsp“步行？在这种天气？”安德烈惊讶地睁大眼睛。

    nbsp“除非你更愿意在车里变成冰雕，”谢尔盖冷冷地说，“带上手电筒和必要的物品，我们出发。”

    nbsp德罗兹多沃比地图上显示的还要近一些，但比谢尔盖想象的更加诡异。小镇坐落在白桦林深处，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木结构房屋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烟囱中冒出的炊烟几乎静止在空中，如同扭曲的灰色雕塑。最令人不安的是镇中的教堂——它有五个洋葱头圆顶，但全部被漆成了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在雪地中格外扎眼。

    nbsp“奇怪，”安德烈小声说，“我从来没听说过东正教堂会用红色圆顶。”

    nbsp谢尔盖没有回答，但他的不安感与安德烈相同。作为一名坚定的共产党员，他自然对宗教设施不屑一顾，但这座教堂确实散发出某种令人不适的气息。

    nbsp镇子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尽管现在才刚刚入夜。谢尔盖注意到许多房屋的窗户后都挂着厚重的窗帘，但有几次他瞥见窗帘微微晃动，后面似乎隐藏着窥视的眼睛。

    nbsp终于，他们在一栋看起来相对体面的二层木屋前看到了微弱的灯光。门前的牌子上写着“德罗兹多沃招待所”，字迹已经斑驳不清。

    nbsp谢尔盖推门而入，门上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响声。招待所的大厅狭小而拥挤，空气中弥漫着卷心菜汤和旧地毯的气味。一个异常肥胖的女人坐在柜台后，正用一根巨大的编织针专心致志地织着什么东西。听到铃声，她缓缓抬起头，一双小而亮的眼睛打量着来客。

    nbsp“晚上好，”谢尔盖用官方口吻说道，“我们是国家计划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因汽车故障滞留在此。需要两个房间。”

    nbsp胖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是微笑，但又像是面具上的刻痕从莫斯科来的老爷们，”她说，声音出人意料的轻柔，“我是玛尔法·伊万诺夫娜，这里的管理员。很遗憾，我们只剩下一间空房了。不过很大，有两张床。”

    nbsp谢尔盖皱了皱眉：“好吧，就一间。有电话吗？我们需要联系科斯特罗马和道路救援。”

    nbsp玛尔法发出一种像是嗤笑的声音：“电话？老爷，我们在德罗兹多沃还活在上个世纪呢。镇长的办公室有一部电话，但只有周二和周五才通——那是线路开放的日子。”

    nbsp谢尔盖与安德烈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种落后的情况在偏远的乡村并不罕见，尽管现在已经是一九七〇年代。

    nbsp“好吧，”谢尔盖说，“请带我们去房间。另外，哪里可以弄点吃的？”

    nbsp“我可以给你们准备些吃的，”玛尔法费劲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庞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柜台，“跟我来。”

    nbsp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比谢尔盖预期的要干净整洁。两张单人床，一个衣柜，甚至还有一间带洗脸池的小卫生间。唯一的装饰是墙上挂着的一幅拙劣油画，画着一群在森林空地上围成圈跳舞的农民。

    nbsp“餐厅在一楼，七点开饭，”玛尔法说，“镇上大多数人都会来，德罗兹多沃没什么娱乐活动，吃饭算是一天中的大事。”她用了英语词汇，听起来格外突兀。

    nbsp玛尔法离开后，安德烈立即开口：“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我觉得这地方有点怪。”

    nbsp“所有北方小镇都很怪，”谢尔盖不在意地回答，“孤立、保守、迷信。完成工作后我们就离开，最多待到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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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安德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nbsp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当谢尔盖和安德烈走进时，所有的谈话声瞬间停止。德罗兹多沃的居民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用一种难以解读的眼神盯着两位陌生人。谢尔盖注意到，这里的人有着惊人的相似性——苍白的皮肤，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以及一种模糊的年龄感，你很难判断他们是三十岁还是五十岁。

    nbsp玛尔法从厨房区域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同志们，这是从莫斯科来的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和安德烈·谢苗诺维奇。他们的汽车抛锚了，今晚在我们这里借宿。”

    nbsp听到这话，餐厅里响起一阵低语，谢尔盖仿佛听到有人重复说着“抛锚了”这个词，语气中带着某种诡异的期待。

    nbsp一个瘦高个男子站起来走向他们，伸出手：“伊万·库兹米奇·索科洛夫，德罗兹多沃苏维埃主席。欢迎来到我们小镇。”

    nbsp谢尔盖与他握手时，感到对方的手指异常冰冷且僵硬。“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戈沃罗夫，国家计划委员会审计处处长。这是我的司机安德烈。”

    nbsp“啊，计划委员会，”伊万·库兹米奇微微一笑，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这么说您是来检查工作的？科斯特罗马工厂？”

    nbsp谢尔盖的警惕心立即升起。他的任务本该是保密的，这个偏远小镇的苏维埃主席怎么会知道？“只是例行检查，”他含糊其辞，“您怎么猜到的？”

    nbsp“噢，我们这里消息不像您想的那么闭塞，”伊万·库兹米奇的笑容更明显了，“事实上，科斯特罗马机械厂的生产线一直有问题，不是吗？听说他们生产的螺栓总是规格不符。”

    nbsp谢尔盖惊讶地眨眨眼。这确实是他此行的主要原因之一——中央接到举报，科斯特罗马机械厂生产的零件有百分之三十不符合规格，但这件事应该只有少数高级官员知道。

    nbsp“您从哪听说的？”谢尔盖谨慎地问。

    nbsp伊万·库兹米奇耸耸肩：“人们会聊天。来吧，请坐，玛尔法的羊肉炖得正好，凉了就可惜了。”

    nbsp晚餐期间，谢尔盖感到全镇居民的目光始终黏在他和安德烈身上。每当他们抬起头，那些居民就迅速移开视线，假装专注于食物。但最奇怪的还是对话本身。

    nbsp镇苏维埃主席伊万·库兹米奇似乎对莫斯科的官僚体系了如指掌，他甚至提到了几个谢尔盖认识的官员的名字。

    nbsp“听说古尔斯基同志终于要退休了，”伊万·库兹米奇漫不经心地说，舀起一勺炖菜，“他的心脏病最近加重了，不是吗？”

    nbsp谢尔盖差点被食物呛到。古尔斯基是他部门里的副主任，心脏病诊断是上周才出来的消息，只有最亲密的同事知道。

    nbsp“我不清楚，”谢尔盖生硬地回答，“我不太关注同事的健康状况。”

    nbsp“当然，当然，”伊万·库兹米奇点点头，“不过您可能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血压了，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您的脸色最近有点太红了。”

    nbsp谢尔盖确实有高血压问题，但他从未对外人提起过。

    nbsp安德烈显然也感到了不适，他埋头吃饭，尽量避免与任何人对视。

    nbsp饭后，居民们没有离开，而是拿出茶炊和自酿的伏特加。谢尔盖注意到，尽管这些人表面上热情好客，但他们的笑容从未到达眼睛深处。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种饥渴的、探究的神情。

    nbsp“说说莫斯科吧，”一个名叫瓦西里莎的女人请求道，她自称是镇上的教师，“我们的生活太无趣了，渴望听听外面的世界。”

    nbsp谢尔盖谨慎地分享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新地铁线的建设，即将到来的国际青年节庆祝活动。每当他提到某个细节，听众就会微微前倾身体，仿佛在等待什么。

    nbsp“我听说——”瓦西里莎突然说，“党中央正在考虑调整五年计划中的生产指标，特别是针对重型机械制造业。这是真的吗？”

    nbsp谢尔盖警惕起来。确实有此类讨论，但在委员会内部是高度机密。“我不这么认为，”他说，“目前的指标是科学制定的。”

    nbsp“但图波列夫工厂的产能一直跟不上，不是吗？”另一个居民加入谈话，“他们的新厂长似乎能力不足。”

    nbsp谢尔盖感到后背发凉。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图波列夫工厂的情况？就连许多莫斯科官员都不知道那个厂换了厂长。

    nbsp“我想您可能搞错了，”谢尔盖生硬地说，“我没有听说这些消息。”

    nbsp提问者与伊万·库兹米奇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不再说话。

    nbsp这时，安德烈已经喝了不少伏特加，开始放松下来。一个自称是镇机械师的年轻人坐在他旁边，不断地给他倒酒。

    nbsp“你们司机这工作不容易啊，”机械师同情地说，“整天在路上跑，肯定见过不少怪事吧？”

    nbsp安德烈咧嘴一笑：“可不是嘛！有一次我在杨斯基附近遇到大雾，差点开进沼泽里！还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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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谢尔盖咳嗽一声，打断了安德烈：“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安德烈·谢苗诺维奇。”

    nbsp安德烈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对，该休息了。”

    nbsp伊万·库兹米奇站起身：“当然，你们一定累了。玛尔法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祝你们晚安，做个好梦。”

    nbsp回房间的路上，安德烈摇摇晃晃，满嘴酒气：“好人，谢尔盖·彼得罗维奇，他们都是好人...就是有点怪...”

    nbsp谢尔盖没有回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镇远不止“有点怪”那么简单。

    nbsp谢尔盖躺在床上，无法入睡。隔壁床的安德烈早已鼾声如雷，但谢尔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晚餐时的对话。那些问题太具体、太有针对性了，仿佛是在试探什么。而且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些本应保密的信息？

    nbsp午夜时分，谢尔盖终于迷迷糊糊地进入浅睡，却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他静静地躺了几秒钟，试图辨认声音的来源。似乎是从楼下传来的——一种有节奏的嗡嗡声，像是许多人在同时低语。

    nbsp谢尔盖轻轻下床，披上外套，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尽头的一扇门下透出微弱的灯光。低语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nbsp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听到的声音逐渐清晰。是许多人在同时说话，但说的内容支离破碎，难以理解。

    nbsp“...古尔斯基...心脏病...批准...”

    nbsp“...图波列夫...产能不足...替换...”

    nbsp“...螺栓...规格...百分之三十...”

    nbsp谢尔盖的心跳加速。这些正是晚餐时讨论的话题！他在门前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推开门缝。

    nbsp招待所的会议室里，德罗兹多沃的居民围坐成一圈。他们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嘴唇机械地开合着，重复着那些片段化的信息。玛尔法·伊万诺夫娜站在圆圈中央，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某种原始的录音设备，带有两个巨大的卷盘和一根针头。

    nbsp随着人们的低语，玛尔法小心地调整着针头的位置，偶尔点点头。然后她开始说话，声音与晚餐时那种轻柔的语调完全不同，变得尖锐而命令式：

    nbsp“计划委员会审计处...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戈沃罗夫...高血压...婚姻问题...女儿在大学的表现...”

    nbsp谢尔盖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爬升。玛尔法正在复述的是他的人生细节，有些甚至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

    nbsp伊万·库兹米奇抬起头，似乎嗅到了什么：“我感觉到有人在听。”

    nbsp谢尔盖迅速但无声地关上门，溜回黑暗中。他心跳如鼓，匆忙返回房间，轻轻关上门，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nbsp几分钟后，他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向前。

    nbsp谢尔盖躺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他现在明白了——德罗兹多沃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小镇，而是一个收集情报的中心。但这些乡村居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是外国间谍吗？还是某种邪教组织？

    nbsp各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翻腾，直到凌晨他才疲惫地睡去。

    nbsp第二天早晨，谢尔盖被敲门声唤醒。玛尔法站在门外，脸上挂着那种刻痕般的微笑。

    nbsp“早上好，谢尔盖·彼得罗维奇。道路救援已经来了。”

    nbsp谢尔盖愣了一下：“救援？怎么来的？我以为没有电话。”

    nbsp玛尔法的眼睛微微眯起：“伊万·库兹米奇今早特意开车去了附近的有线站。您的汽车已经修好了。”

    nbsp谢尔盖感到一阵不安。这一切太顺利了，太及时了。但他表面上还是点点头：“很好，我们吃完早餐就出发。”

    nbsp餐厅里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居民默默地吃着麦片粥。他们避免与谢尔盖对视，与昨晚的热情好客形成鲜明对比。

    nbsp伊万·库兹米奇走进来，脸上挂着正式的笑容：“啊，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听说您的车已经修好了。真遗憾您不能多待一段时间。”

    nbsp“公务在身，”谢尔盖简短地回答，“感谢您的款待。”

    nbsp伊万·库兹米奇在他对面坐下，身体前倾：“在您离开之前，我有个小问题。关于科斯特罗马工厂的审计...您是否认为他们的管理层需要重组？”

    nbsp谢尔盖警惕地看着对方：“这需要根据审计结果来决定。”

    nbsp“当然，当然，”伊万·库兹米奇点点头，“但我听说副主任工程师沃洛申可能不太称职。有传言说他酗酒...”

    nbsp谢尔盖的心跳漏了一拍。沃洛申正是举报工厂问题的人，他的安全是这次审计的关键。

    nbsp“我不认识什么沃洛申，”谢尔盖冷冷地说，“而且我也不相信传言。”

    nbsp伊万·库兹米奇的眼睛亮了一下，仿佛谢尔盖刚刚给出了他期待的答案：“当然，您是对的。传言往往不可信。请原谅我的冒昧。”

    nbsp这时，安德烈走进餐厅，脸色苍白：“车已经准备好了，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我们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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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谢尔盖迅速站起身：“很好。再见，伊万·库兹米奇同志。感谢您的帮助。”

    nbsp苏维埃主席的笑容变得诡异而满足：“一路顺风，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nbsp驶离德罗兹多沃的路上，安德烈异常沉默。直到小镇的红顶教堂消失在视野中，他才开口说话：

    nbsp“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昨晚发生了件怪事。”

    nbsp谢尔盖看向他：“什么怪事？”

    nbsp“那个机械师，他后来一直给我灌酒，问各种问题，”安德烈的声音有些颤抖，“开始时问路上的事，然后问您的事...问您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习惯...我可能说得太多了，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抱歉。”

    nbsp谢尔盖感到一阵寒意：“你还告诉他什么了？”

    nbsp“我不记得了，”安德烈喃喃自语，懊悔地摇摇头，“我喝太多了。但今天早上醒来时，我发现口袋里有这个。”

    nbsp安德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片。谢尔盖打开它，上面写着一行字：

    nbsp“问问您的上司关于古尔斯基继承人的事。看看他是否知道古尔斯基推荐了谁。”

    nbsp谢尔盖的手微微颤抖。古尔斯基确实向他透露过推荐的继承人，但这是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nbsp“他们还说了别的吗？”谢尔盖问，声音紧绷。

    nbsp安德烈犹豫了一下：“机械师说你们莫斯科人总是以为自己在掌控一切，但实际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相在德罗兹多沃，一直在德罗兹多沃。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nbsp谢尔盖也不明白，但他知道这绝对不简单。他望向窗外飞逝的白桦林，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那些光秃秃的树枝像是无数只手，试图抓住他们，将他们拖回那个诡异的小镇。

    nbsp到达科斯特罗马后，谢尔盖立即投入到工作中。他对机械厂的审计进行了三天，发现的情况比预期的还要糟糕——不仅产品不合格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五，管理层还涉嫌系统性伪造报告。副主任工程师沃洛申提供了关键证据，但也显得异常紧张，仿佛害怕什么。

    nbsp最后一天的审计结束后，沃洛申来到谢尔盖的临时办公室。

    nbsp“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我能和您谈谈吗？私下里。”沃洛申的眼神闪烁不定。

    nbsp谢尔盖点点头，示意安德烈离开房间。

    nbsp沃洛申等门关上后，突然说道：“您来的时候经过了德罗兹多沃，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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