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谁知道会不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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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揉发烫的脸，试图将那些旖旎念头驱散。

    nbsp室内只余新燃的安神香袅袅婷婷，白檀的宁谧与柚子的清苦交织，渐渐抚平了方才的慌乱与尴尬。

    nbsp罢了。

    nbsp她终究没再做什么，只是仔细地替谢禛掖好被角，将散落在地上的外袍一件件拾起，仔细叠好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nbsp做完这一切，她并未离开，而是靠着床榻边沿坐了下来，将头轻轻抵在冰凉的木质雕花上。

    nbsp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nbsp连日的精神紧绷、伤痛折磨、以及方才那一番心惊肉跳的“小插曲”，几乎抽干了她所有力气。

    nbsp身侧是谢禛清浅规律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她熟悉又安心的气息，宁时的眼皮渐渐沉重，最终也抵不住疲惫，歪着头沉沉睡去。

    nbsp她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光怪陆离，一会儿是现代社会车水马龙的喧嚣，一会儿是晋阳雪地里的彻骨寒冷，一会儿又是谢禛那双清冷凤眸注视着她的模样。

    nbsp......

    nbsp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谢禛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nbsp室内烛火已燃至大半，光线昏黄柔和。

    nbsp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自己身上仅着中衣，外袍已被妥帖褪去，锦被裹得严实。

    nbsp才疑心是谁换下，脑海里极快地闪过了十来种可能，微微侧首，就看见了靠在床边熟睡的宁时。

    nbsp那人睡得似乎并不舒服，眉头微微蹙着，白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肩头，脸颊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红晕，映照着那道狭长的疤痕，极是破碎美丽。

    nbsp她的呼吸声很轻，与自己的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nbsp谢禛的目光掠过矮几上叠放整齐的官袍，又扫过空气中那缕不同于往日、掺杂了柚子的安神香气，最后落回宁时疲惫的睡颜上。

    nbsp她静静看了片刻，极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nbsp让她这样蜷缩一夜？

    nbsp谢禛微微蹙眉。

    nbsp叫知杏来扶她回房？

    nbsp更深露重，一路辗转难免惊动府中耳目，况且自己和她本就已经招致太多视线，徒增议论。

    nbsp更何况......

    nbsp她的视线落在宁时无意识攥住她衣角的手指上，那力道带着孩童般的依赖。

    nbsp最终，谢禛极轻地坐起身。

    nbsp她没有唤人，而是俯身尝试将宁时扶上榻。

    nbsp她力气并不大，这动作不可谓不艰难，废了不少劲却没怎么搬得动，只听得宁时无意识地哼了一声，顺势将头枕在她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锁骨，带着朦胧的呓语，唤着她近年来几乎不曾被人唤过的本名：“禛禛......”

    nbsp谢禛动作一顿。

    nbsp夜色深沉，烛芯噼啪炸开一朵灯花。

    nbsp她垂眸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最终仍然唤了门外的丫鬟将人轻轻安置在榻内侧，待人退去后，又亲自扯过锦被严实盖住。

    nbsp起身才欲离开时，衣袖却又被谁无意识地拽得死死的，无法迈开步子。

    nbsp“......”

    nbsp谢禛在榻边静立片刻。

    nbsp窗外风声呜咽，而室内安神香氤氲着温暖的柚香。

    nbsp思量片刻，她最终吹熄烛火，在外侧和衣躺下。

    nbsp——何等荒唐，何等逾越。

    nbsp可，对这位异人，她身为天下礼制表率，却向来都不十分遵循礼制。

    nbsp倒也不介意再为她破例一次了。

    nbsp————————————————

    nbsp内院。

    nbsp西厢房。

    nbsp宁殊晴忽然觉得十分的口渴。

    nbsp她在榻上辗转反侧，额头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之感，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每一次脉搏跳动都牵扯着伤口突突地跳。

    nbsp喉咙里干涸得如同龟裂的河床，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气的摩擦痛楚。

    nbsp她猛地睁开眼，一片浓墨色的死寂之中，那双总是盛着潋滟春水的杏眸里，此刻只剩下惊惶未定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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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方才的噩梦尚未完全散去——姐姐那双猩红的、彻底陌生的眼睛，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疯狂与厌憎，死死扼住她脖颈的手冰冷如铁，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她的喉骨。

    nbsp说着自己的错处。

    nbsp说着自己如何如何欺骗于她。

    nbsp眼中的恨意令她觉得痛苦万分。

    nbsp还有......那滴滚烫的泪砸在自己手背上，竟发出“嗤”的轻响，烫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nbsp“姐姐......”她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像以往无数次从梦魇中惊醒时那样，伸手摸向身旁冰冷的床褥。

    nbsp空的。

    nbsp冷的。

    nbsp没有那个总会无奈又纵容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背脊的温暖身躯。

    nbsp只有一片死寂的、带着药味的虚空。

    nbsp这一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

    nbsp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口生疼。

    nbsp她不是故意的......

    nbsp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nbsp她只是病了，只是记起过去仇人那般泯灭人性的事情和生母那女人的折磨，被生生逼得失控了！

    nbsp她现在一定后悔了，一定急疯了在找我！

    nbsp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让她猛地从榻上挣扎起来。

    nbsp眩晕感瞬间袭来，额角的伤口因这剧烈的动作再次裂开，温热的血珠渗出发硬的纱布，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像一道血泪。

    nbsp她却浑然不觉，赤足踉跄着踩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跌跌撞撞地扑向房门。

    nbsp守在外间的丫鬟被她骤然推门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欲扶：“姑娘！您醒了！万不可起身！额上的伤深可见骨，郎中说了绝不能见风，您快躺下......”

    nbsp“姐姐呢？”宁殊晴像是没听到她的劝阻，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丫鬟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肉里，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她是不是又呕血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她现在在哪里？你说啊！”

    nbsp她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焦灼，仿佛只要得到否定的答案，整个世界就会彻底崩塌。

    nbsp丫鬟吃痛，却不敢呼出声，看着宁殊晴额上渗血的纱布和苍白如纸的脸，心中听闻了这位姑娘的脾气，一时间又惊又怕，颤声道：“宁、宁参军她......她无事。谢大人见她精神不济，公文又繁重，便、便留她在......书房一同处理......想必是乏极了，就、就歇在那边了......”

    nbsp“歇在那边？”宁殊晴重复着这四个字，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无法理解其含义。

    nbsp随即，她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猛地嗤笑出声，笑声嘶哑破碎，像夜鸦啼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姐姐那个样子，批阅公文？批着批着......谁知道会不会批到谢禛的床上去！”

    喜欢。

第83章 谁知道会不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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