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官柳低金缕（二）[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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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张从宣摆出了最严肃的态度，声色俱厉：“清醒一点，小官！”

    nbsp没想到，听到这话，梦境中的人居然浅浅笑了起来。

    nbsp“我自然清醒。”

    nbsp隽秀的眉眼噙着笑，俯首间，光影在张起灵乌沉的瞳孔里流转。而他不紧不慢探手，语调分外坦然：“为人学生，替老师排忧解难，岂非分内之务？”

    nbsp又来，张从宣暗骂。

    nbsp幸好几天下来，他已经免疫对方的起手小伎俩，深吸口气，果断推开人，整理起自己。

    nbsp“不，你现在一点不清醒。”

    nbsp没预料到会被抗拒，张起灵盯着自己的手，竟然一时恍神。

    nbsp“……您觉得不行吗？”

    nbsp“废话，”对梦中的虚影，张从宣已经彻底冷硬起心肠，蹙眉盯着他，“这根本不对，别一错再错了！”

    nbsp这话与其说是给对方，实际也是说给自己。

    nbsp这荒唐的梦境，就该早点消失！

    nbsp不料，这梦中的学生，比现实中的学生还要犯犟，仅仅沉默几息，就重新走近过来。

    nbsp拉起青年的手，落向自己。

    nbsp“我曾答应过的……对您毫无保留，全没秘密。”

    nbsp张从宣：“！”

    nbsp触感分明，没有什么比这一刻的冲击力更大了。就算昨天晚上，也只是模糊隔着衣服感觉了下，这次，可是他自己亲眼看着，亲手感知。

    nbsp他现在真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nbsp那个话，是让你用在这里的吗？

    nbsp本能后退了一步，似乎因为青年所受冲击过大，连梦境都动摇起来，迅速淡去。

    nbsp最后一刻，张从宣听到对方喃喃的低语。

    nbsp“何况，这本就是梦中……”

    nbsp在自己房中醒来，张从宣睁开眼的瞬间，几乎是弹坐起身。

    nbsp指腹仿佛还残留着几分余热。

    nbsp但他全然顾不得，低头凝思间，脑海里只剩下最后听到的那句话——梦里的小官，竟完全知道自己身处梦中？

    nbsp这完全不合常理。

    nbsp连他这个梦主，每一次都会情不自禁在无比真实的梦境里心生错乱，梦境中的角色，又怎么会早早明白自己的处境？

    nbsp要知道，每一次的梦都不同，其中角色自然也该是崭新的。

    nbsp再者，如果梦境中的小官神智清明，那前几次的事情……

    nbsp张从宣不敢深想了。

    nbsp这个梦境，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吧！

    nbsp勉强熬到天亮，他打着哈欠，憋着一肚子不知该跟谁叙说的困惑惊疑出门。于是，就在走廊上，再次跟自家学生撞了个对面。

    nbsp“老师。”张起灵一如既往打招呼。

    nbsp面色如常，从容自若。

    nbsp张从宣点点头，这会半点多余心思都生不出来，本来想邀请人一起下楼吃饭。没想到，眼神一扫，忽然发现了一点异样。

    nbsp“昨晚没睡好？”

    nbsp他上前一步，盯着对方眼下不明显的青痕看了看，指尖清点，眉头不觉蹙起：“怎么回事？”

    nbsp张起灵隐隐紧绷一瞬。

    nbsp“大概是秋燥，”听到问话，他不动声色低头，长睫垂落，低声说，“有些心神不宁。”

    nbsp张从宣下意识道。

    nbsp“口干心烦吗？下午炖点梨汤喝……”

    nbsp声音忽然一顿。

    nbsp视线重新回到自家学生身上，青年心口急跳，忽然冒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

    nbsp匪夷所思，异想天开。

    nbsp但是——

    nbsp在胸口的鼓噪之中，张从宣别开视线，按捺不住忽然发问：“最近，有频繁做梦夜惊吗？”

    nbsp呼吸稍缓，张起灵的视线轻轻掠过青年面上，没多停留，略微沉吟。

    nbsp“……这些没有。”

    nbsp是吗，张从宣睨着他镇定神态，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也许，就是自己想多？

    nbsp他可能真是睡眠不足，有些疑神疑鬼了。

    nbsp沉思中，楼梯将走到底。

    nbsp“老师最近睡眠莫非有碍，”张起灵冷不丁问询起来，隐隐流露关切，“需要开些安神的方子么？”

    nbsp张从宣心口一跳。

    nbsp“哪有，”他并不想被人发现隐秘的苦恼，强作镇定，飞快找出了备好的理由，“不过是最近想起许多旧事，心中感慨，可能思虑重了些。”

    nbsp张起灵顿时皱眉了。

    nbsp“若是如此，您知道的，信铃足可清心静神……”

    nbsp“的确。”张从宣颔首赞同。

    nbsp心下还是有些浮动，他偏头看着自家学生，转而主动提了个建议：“那今晚，我带信铃去你那吧。”

    nbsp张起灵倏地沉默，喉结不觉轻轻滑动。

    nbsp心弦绷紧之中，他眸色凝滞，听青年语调轻松地开起玩笑：“上次瑶寨里你就心事重重的，没想到延续到现在。这回，老师一定等你先睡着，如何？”

    nbsp张从宣看着自家学生。

    nbsp倒不是为别的，他只想借机观察下，是不是最近小官也受到奇怪梦境困扰？

    nbsp如果是，就可以缩小大半怪梦产生的怀疑范围。

    nbsp比如存在三楼的某样物品，两人共同接触过的东西，或者某样一起经历的事件、地点……

    nbsp总之，有利无害。

    nbsp在他隐含期待的注视下，半晌，张起灵无声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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