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王升的腐儒般的小情怀[1/2页]

    冬日的苏堤满天阴云，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王升头戴着深黄色礼帽，穿着深蓝色长风衣，灰色西裤，黑色接头皮鞋，举着一把复古的红色油纸雨伞，漫步在苏堤之上。苏堤中间的黑带子般的柏油路笔直地伸向远方。柏油路两侧，草坪蔫黄、花圃树木衰微、湖水凄凉。苏堤没有迂回曲折，没有假山叠嶂。

    王升曾看过一幅描绘古苏堤的画卷：贫瘠土坝，坝上几蓬乱草；一株弯曲的柳树，虬须枯瘦；寂寥堤上，一长袍方巾书生耸肩驼背，背着手迈着八字步，仰脸看着空中飞翔的水鸟；一位银须老翁，骑跨在水牛背上，悠然归家。

    王升还记得古人描述苏堤的只言片语，曰：花满苏堤柳满烟。杂花生树群莺乱飞。一声啼过苏堤晓。

    王升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起喜欢上古画的，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读古诗文得，是什么时候喜欢起荒萋的秋冬季节的——他觉得自己老了。

    人老了以后，眼里就没有任何新鲜事物了——别人一席话，老人们一下子就能读懂他们内心的活动；别人发现新大陆般的获取了一个新理念，老人们呲之以鼻：这个我早就懂！甚至别人的一个笑话，老人们也冷眼相对——早就听过。

    王升没有读过多少书，却有腐儒般小情怀；不会吟诗作对，却莫名会触景生情。苏堤上没有行人，只王升一人举着雨伞走着，脚步缓慢，清静淡然，仿佛这个世界属于他一般。

    丝丝细雨飘舞，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湿了他的皮鞋。好在他的雨伞面阔，雨水没打湿他的大衣，才使他没感到狼狈，才使他的脑子里还有不切实际的浪漫小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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