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二章 糟心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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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辉就觉得胳膊先是一热,而后是被切割般的疼。他一甩手,老太太瘫坐在地上。
现在,门前的甬路上这个乱呢,叫骂声劝架声响成一片。
老太太哭喊着:“打人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我……小犊子,你给我们看病,我还得告你去……这不土匪吗……咳咳咳……”
李晓辉怒目道:“告去吧,爱哪哪去,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不看病吗?我这让狗咬了,得打狂犬疫苗,走,拉着王梦晴,也看病去!”
刘淑艳解劝着说:“可别的,晓辉,压压气;二哥,你也消消火,这么大岁数了咋还动手了呢?”
李晓辉挥着胳膊虚张声势道:“走吧,自己看自己病,我去找王梦晴家长。那病,就看去吧,吓着了,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反正你们不怕事大,我更不怕。”
正在这乱哄的时候,张帅的妈妈来了。
李晓辉正等着她向自己发难时,她反而冲张张英才吼道:“你们干啥?不让你们来你们偏来,打就打了呗,皮里肉外的,两天就好。惯孙子,都惯上天了,你们这不是害他吗
李晓辉心里放松下来,马上就势道:“看看,还是秀云嫂子通情理,这孩子真不能这样惯了。老爷子跟我动上武把抄儿了,火气还挺大呢,瞅瞅给我咬的。”
李晓辉把自己的上臂膀给秀云看时,眼睛没忘记向张英才那儿看。
“都瞅啥呀,还不回家?不嫌事大是不?要不嫌事大咱都上城里,把老王家那小丫头也拉着。张帅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秀云呵斥道,“不行的话,让张??踊乩矗??焕匆换氐囊涣角Ь统鋈チ恕!
张英才眨巴眨巴眼睛,想说点啥,却没说出来。仅仅在两分钟内,他悻悻地向外走去。
秀云一连声地道歉赔好话后要有时,李晓辉说:“你上老王家看看吧,那孩子吓得不轻。”
事情平息了,李晓辉和众人走进办公室里。刚一坐定,刘志武便道:“晓辉真有魄儿,这样人就得这样对待。”
“那张英才最不是物儿,有名的二土鳖,尤其他媳妇,横竖不讲理。”李晓辉点燃一支烟说。
“没有点虎劲儿还真不行,你没看吗,晓辉一说拉王梦晴上城里,他们就有点毛丫子了。”刘淑艳笑着说。
青烟缭绕着,李晓辉的话由烟雾里飘出来:
“这学生啊,有的真欠收拾,提拎耳朵告诉,就是不听。你们说,咱们谁愿意整天掴打学生,皮球啊?不都是来气才动手吗?我小时候,那个退休的王老师手不是有白癜风吗,哎,那李六家的孩子叫啥了的,故意在手上粘块白纸,还高举手来回翻。这不瞪眼睛气人吗,气得人眼睛瓦蓝。哎,你动手了,说你体罚,可你说理他不听啊,这耳进那耳出。”
李晓辉的一席话,勾起了老师们痛处,于是都诉起苦来。
李传福没来,今天就回家得早一些。
李晓辉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没注意在南十字街口赵守业问他道:“又干仗了?”
赵守业说又干仗是有根据的。李晓辉上班后第三年的一个中午,他班里的一个学生被另一个班的学生打了,听学生说打得还不轻。李晓辉把这件事告知给杨玉宾后就没再做理会,两个班学生间发生的矛盾,必须校长居中处理协调。
第二早晨,那个学生的家长孙喜超和他的两个舅舅着同起谢同立怒气冲冲地找到了学校。当时,李晓辉正在上课,听刘玉民叫他后就到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正闹得厉害,谢同起谢同立指责着杨玉宾,话语间多有粗鲁之词。见李晓辉进来,谢同立言辞的指向立刻转变,开始责难李晓辉进而谩骂起来。
血气方刚的李晓辉不会忍受这种侮辱,他抄起杨玉宾每天用来修暖气的管钳子,咬着牙低声骂着砸向谢同立。他的这一击是奔着谢同立的脑袋去的,如果没有阻拦,谢同立非死即伤。也就是在他扬起手臂的一刹那,站在旁边的刘玉民用手一挡,那管钳偏离了方向,从谢同立的头皮上扫过。
那时刘玉民尚未得病,还有一把子力气。他连拖带拽地将李晓辉拉到外面,小声说,你傻呀,有校长呢。李晓辉不搭话,扭身大步向校外走去。他怒气冲天地到家里后,从工具箱里翻出磨得锋利的斧子和一把凿子就重又去学校。马春荣惊惧地看着李晓辉大步走出,马上踢踢踏踏地找马三倔子李得军李得才,结结巴巴地说,晓辉进屋也不说话,拿着斧子就走了,吓人虎道的。这几个人忙追出,到学校时,看见李晓辉正在椅子上坐着。
大家松了一口气。
谢同立上城里住院了。虽然伤势不重,仅仅是被管钳擦破头皮,但因为流了很多血,便有了治病的理由。
赵庭禄还有赵守业几次去成说和劝解之后,这同立才答应让李晓辉出二千元钱作为补偿。所以,那以后,李晓辉常说一管钳子削出半拉摩托去。因为打出二千元钱,原来买摩托的想法就打消了。
现在赵守业这样一问,李晓辉就摸了摸脑袋,笑道:“二叔,我这阵儿哪敢打仗啊,打仗就是打钱呢。今天这事,要是我动了手,没有万八的下不来。”
“可不,那年我他妈好说歹说谢同立才答应接两千,那还是看在我这个妹夫的面子上。”赵守业说。
赵守业不是在买好,第一他不是那样的人,第二事情已过了七八年。所以,李晓辉一笑,说:“二叔,还有没有火腿肉了?”
笑守业说了一句粗话,又道:“还真有,没人吃,来来,拿点。”
李晓辉逃也似的扭头便走,边走边说:“得了吧,二叔,你真心给我还不好意思要呢。那什么,哪天我上你家,你切给我吃。”
向回走的路上,他想着那个谢同立:该,死有余辜!
谢同立死了,听说是和别人赌博耍赖后被人打死的,也有人说是在南边勾搭人家媳妇被人弄死的,真相不得而知。谢家的人没有报案,不知为什么。
李晓辉想了一路,到家时脑子里还在映现着旧日的情形。
他刚一进屋,马春荣便问:“给你咬啥样啊?”
李晓辉毫不在意地说:“没咋样,就是‘血印了。”
“哎呀妈妈,还没咋样?都‘壳进这么深,赶像狗掏的了。不行,我去找那死老太太去,非得挠她个满脸花不可。”马春荣义愤填膺,呼哧哧地喘粗气道。?
李晓辉见她把手里的一小扎韭菜花往锅台上一摔,转身欲走,就拉住她问:“你还真去呀?”
马春荣正色道:“那可不真去,你寻思我说着玩呢?”
“得得,可别添乱了,那是学校的事,你掺和不好吧?”李晓辉制止道,“你咋知道我和他们吵吵呢?”
马春荣重又拿起韭菜花,但只是一会的工夫又放下了,说:“不行,得拿反毒水反反,别‘孬发了了。李晨阳说的,说我爸和那老头干起来了,都给老头干趴下了。”
马春荣说话时,已向东屋走去。稀里哗啦倒腾了一会后,她拿出一个浅蓝色的塑料瓶来,乐颠地到李晓辉跟前,说:“反反,一反就出沫儿,可好使了。那个老婊子,就是养汉精一个,那个老犊子就是铁盖王八。”
马春荣把反毒水上过后,又去忙她的事了。
虽然李晓辉并未受到侮辱,他还是觉得有点窝囊,就在第二天上班后跟李传福诉了委屈。李传福劝解着:
“晓辉,吃点亏不算啥,何况咱们还没吃亏,就是吃点言语。干这行的,就得时刻准备着被家长骂,被学生骂。大多数还是好的,要相信,这么想心里就释然了不是?”
李传福与其说是在劝李晓辉,还不如说是在解劝自己,给自己一个安慰。
开学的第一天,刘二军就到了到学校,敬烟递好话后表明来意,恳求让儿子蹲班。李传福列举了种种不允许留级的理由后,刘二军立刻翻脸,和李传福吵起来,并说他要找他大舅。刘二军走后,李传福问李晓辉,他大舅是谁?李晓辉回答说是赵守志,不过是他媳妇的远房大舅,好像出五服了。
李传福不知道,李晓辉也不知道,刘二军那天回家后真的让小文给赵守志打了电话。那天赵守志正进行例行的开学检查,接到电话后告诉小文,蹲班的事先缓一缓,来年并校了,那时再办也不迟。现在让他给李传福下指令,恐怕会给他以势压人的感觉,也是对他工作的干涉。如果实在想蹲,等过一两个月再说。事已至此,亦无更好的办法。那天小文将赵守志的话传给刘二军后,又特意强调:
“我大舅说了,到时想着点,他事多,没工夫记你这点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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