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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办公室里的西西弗斯[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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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印记,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隐透出一种幽暗的、不祥的深紫色光芒!

    nbsp“动作快点。”柳德米拉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毫无波澜。

    nbsp伊戈尔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上前。他刚要将手中的一摞纸递向弗拉基米尔焦躁的长鼻,突然……

    nbsp“呜!!!”

    nbsp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的象鸣猛地爆发!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痛苦、狂怒和一种濒死的绝望,如同无数面破锣在耳边同时被敲碎!巨大的声浪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震荡、叠加,狠狠撞在伊戈尔的耳膜和心脏上!他眼前一黑,手中的纸张哗啦一声全部撒落在地!

    nbsp与此同时,整个房间的地面、墙壁,甚至空气,都开始剧烈地震颤!头顶的灯泡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哀鸣,最终“啪”的一声爆裂,碎片如雨点般落下!瞬间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弗拉基米尔痛苦翻滚的巨大轮廓在绝对的漆黑中制造着恐怖的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如同骨骼断裂的脆响!它脖颈处那深紫色的“契印”光芒骤然暴涨,像地狱的熔岩在皮肤下流淌、燃烧!

    nbsp“契印反噬!它撑不住了!”柳德米拉那永远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带着无法掩饰的惊骇!黑暗中,伊戈尔看到她那双眼睛的位置,竟亮起了两点幽绿色的、非人的光芒!

    nbsp下一秒,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扇通往会议室、厚重的橡木门,在没有任何人触碰的情况下,猛地向内弹开!一股强大到无可抗拒的吸力骤然爆发!那不是风,而是一种空间的扭曲和塌陷!地上的废弃纸屑、散落的谎言之花、甚至伊戈尔刚刚撒落的“最终版方案”,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取,打着旋儿疯狂地涌向那敞开的会议室门洞!门内,并非熟悉的会议室景象,而是翻滚搅动着、由无数破碎纸张、苍白花瓣和闪烁的紫色光点构成的混沌漩涡!漩涡中心,深不见底!

    nbsp“不……!”柳德米拉发出一声尖锐得不似人声的嘶叫,她身上似乎爆发出某种抵抗的力量,幽绿光芒大盛!但在那恐怖的吸力面前,如同螳臂当车!她的身影第一个被扯离地面,尖叫着被拖入了那翻滚的纸屑与紫光漩涡之中,瞬间消失!

    nbsp紧接着是伊戈尔!他感觉自己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双脚离地,身不由己地被那股毁灭性的力量裹挟着,朝那扇吞噬一切的门撞去!在即将没入漩涡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绝望地扫向市场部办公区的方向,所有加班的同事,谢尔盖、奥莉加、米哈伊尔、安德烈…他们如同被冻结在琥珀里的昆虫,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愕和茫然,身体正被一股股灰色的、粘稠的“人云亦云”之雾死死缠绕、拉扯,身不由己地、缓慢却又无可挽回地,一个接一个地被拖离座位,朝着这扇地狱之门飘来!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空洞,仿佛早已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被无形的锁链拖向最终的归宿。

    nbsp而站在市场部办公区入口阴影里的卢基扬,他的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仿佛在与那股吸力抗衡。他脖颈处那块灰败的色斑,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动、蔓延,迅速覆盖了他半边脸颊!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甚至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底下更深的、如同朽木般的纹理!他的眼睛,一只还残留着人类的惊惶,另一只却已彻底变成浑浊的、如同弗拉基米尔一般的灰白色!樟脑丸混合着泥土和腐败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正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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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不…契约…我的‘星尘…”他用一种非人的、重叠着嘶吼和摩擦声的嗓音绝望地低语着,但身体却如同破碎的玩偶,被那力量一寸寸拖离地面,朝着那扇翻涌着纸屑、花瓣、紫光、以及无数被吞噬身影的会议室大门飞去!

    nbsp伊戈尔最后的意识,是冰冷的、粗糙的纸屑疯狂抽打在脸上,是谎言之花那令人作呕的甜香灌满口鼻,是柳德米拉消失前那两点幽绿的残像,是卢基扬半人半尸的恐怖面容,是同事们如同断线木偶般飘来的绝望身影…然后,是无边无际、令人疯狂的失重感和将他彻底淹没的、由无数废弃方案构成的黑暗漩涡。

    nbsp冰冷、坚硬、粗糙。

    nbsp这是伊戈尔恢复知觉后的全部感受。他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他瞬间又紧紧闭上。缓了好几秒,他才勉强适应。头顶是惨白一片的天花板,日光灯管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嗡鸣。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尘埃味、陈年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谎言花香。

    nbsp他躺在地上。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nbsp还是那间会议室。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污迹斑斑的白色投影幕布,磨损的水磨石地面…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却又死寂得可怕。没有卢基扬的咆哮,没有同事们的“人云”,没有打印机的哀嚎。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

    nbsp不,不只是他。

    nbsp谢尔盖在不远处的墙角,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奥莉加蜷缩在桌子底下,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厚重的眼镜片后面,眼神空洞地直视着前方,嘴里无声地重复着什么口型。米哈伊尔则像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软泥,瘫在一张椅子上,头歪向一边,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胸前的衬衫,毫无知觉。安德烈…可怜的安德烈,正徒劳地用头,一次又一次地、缓慢而沉重地撞击着墙壁,发出“咚…咚…咚…”的闷响,额头上已是一片乌青。

    nbsp所有人都回来了。或者说,从未离开。他们被困在了这个无限复活的会议室里,但灵魂似乎已被那扇门后的漩涡撕碎,只剩下破碎的躯壳,重复着各自崩溃的仪式。

    nbsp“呃…”伊戈尔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他扶着桌腿,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僵硬麻木,仿佛不属于自己。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攫住了他。不,不是感觉,是身体的本能。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极其自然地垂落下去,掌心贴住了冰冷粗糙的地面。然后,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脊椎深处涌出,驱动着他的身体开始前倾、弓背、用力…他在推!

    nbsp推什么?

    nbsp他低下头。就在他脚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灰白色的、形状极不规则的花岗岩石块。石块巨大,几乎到他膝盖那么高,表面布满了风霜侵蚀的坑洼痕迹,沉重无比。他的双手正死死抵在冰冷的石面上,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推动!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汗水瞬间从额头渗出。

    nbsp石块在巨大的摩擦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在地面上移动了一小段距离。粗糙的石头边缘刮擦着水磨石地面,留下浅浅的白色印痕。

    nbsp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伊戈尔。西西弗斯!他成了西西弗斯!永远推着石头上山,永远在到达山顶前看着它滚落,永无止境!他猛地抬头看向其他人。

    nbsp谢尔盖停止了呜咽,他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同样弓着背,双手死死抵在另一块凭空出现的巨石上,脸憋得通红,正用肩膀疯狂地顶撞着石头,试图让它移动,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高瞻远瞩…天才火花…引爆…引爆…!”

    nbsp奥莉加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她面前也出现了一块石头。她推得异常“认真”,甚至推一下,就神经质地扶一下她那副厚重的眼镜,嘴里无声而飞快地念叨着,看口型似乎是“…匹配…摇号…引爆…话题度…”

    nbsp米哈伊尔依旧瘫在椅子上,但他面前的空气里,悬浮着一张巨大无比的、由闪烁的光点构成的Excel表格幻影。他眼神呆滞,手指却以一种痉挛般的速度,疯狂地在虚空敲击着,仿佛在输入无穷无尽、毫无意义的数字。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衬衫。

    nbsp安德烈终于停止了撞墙。他转过身,额头一片血肉模糊。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目光锁定在伊戈尔…或者说,锁定在伊戈尔正在推动的那块巨石上。他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亮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扑到伊戈尔那块巨石的另一侧,双手也死死按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帮着推,一边推,一边神经质地四处张望,嘴里喃喃自语:“遥控器…找遥控器…投影仪…十分钟…集体时间…”

    nbsp荒谬!绝望!伊戈尔想哭,想笑,想大声咒骂这该死的命运!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他只能推!用尽全身的力气,和安德烈一起,顶着这块冰冷沉重的石头,朝着会议室尽头那堵空白的墙壁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极其陡峭、覆盖着虚幻碎石和沙砾的斜坡——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动。汗水流进眼睛,刺痛。肌肉酸痛得如同撕裂。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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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推啊…推啊…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终于,沉重的石头在两人(主要是伊戈尔,安德烈更像一个无意识的挂件)拼尽全力的推动下,颤巍巍地抵达了那道虚幻斜坡的顶端!顶点!

    nbsp就在石头抵达最高点的刹那,异变陡生!

    nbsp一股强大得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从石头内部爆发出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顶端狠狠推了一把!伊戈尔和安德烈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耗费了无尽力气才推上顶峰的巨石,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然后,带着一种决绝的、无可挽回的姿态,沿着陡峭的斜坡,轰隆隆地滚落下去!速度越来越快,势不可挡!

    nbsp“不……!”伊戈尔心中无声地呐喊,身体脱力地跪倒在地,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汗水混着泪水滴落。

    nbsp石头一路滚回会议室中央,撞倒了几把椅子,发出一连串巨大的噪音,最终停在它最初出现的位置,纹丝不动。仿佛刚才那艰难卓绝的攀登,从未发生。

    nbsp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伊戈尔。这就是结局?永恒的惩罚?无意义的循环?

    nbsp“舒服是留给死人的!”一个嘶哑、空洞、带着金属摩擦般回响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响起。

    nbsp伊戈尔猛地抬头。

    nbsp卢基扬·瓦西里耶维奇站在会议室门口。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站”。他的一半身体,如同被强酸腐蚀过,呈现出朽木般的青黑干枯,皮肤皲裂剥落,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毫无生机的纤维状物质。另一半身体,勉强还维持着人形,但皮肤是死尸般的灰败,那只灰白色的眼睛浑浊无光。浓烈的、令人窒息的樟脑丸和腐土气息,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空间。他像一具刚从冻土里挖出的、半腐烂半风干的木乃伊,嵌在门框的阴影里。

    nbsp他那只还残存一丝人形的眼睛,空洞地扫过崩溃的谢尔盖、喃喃自语的奥莉加、虚空输入的米哈伊尔、再次开始撞墙的安德烈,最后,落在跪在地上、被绝望吞噬的伊戈尔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非人的、冰冷的漠然。

    nbsp“奋斗…”那具活动的尸骸张开嘴,朽木摩擦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永无止境…报告…”

    nbsp他僵硬地、如同关节生锈的木偶般,一步一步挪到会议桌的主位。腐朽的身躯沉重地坐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伸出那只尚算完好的手,动作极其不协调地,拿起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叠完全空白的稿纸。另一只干枯如树枝的手,则拿起一支笔。

    nbsp然后,他开始对着那叠空白稿纸,“念”了起来。嘶哑、空洞、毫无起伏的嗓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机械地回响:

    nbsp“…同志们…星尘伏特加…喀山市场…量子纠缠…成吉思汗…灵魂干杯…几何级增长…K值…完美…无可挑剔…”

    nbsp窗外,彼得堡永恒的铅灰色天幕下,寒鸦再次聚集。它们盘旋着,在滴血教堂扭曲的倒影之上,沉默地排列成一个巨大、狰狞、永恒不变的且令人厌恶的单词:开会。

    nbsp会议,永无终结。

    nbsp伊戈尔跪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汗水浸透的衬衫紧贴着后背,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卢基扬那朽木摩擦般的“报告”声,像生锈的锯条,一下下切割着死寂的空气。他望着那滚落回原点、纹丝不动的巨石,绝望如同深海的淤泥,一点点没过他的口鼻。永恒的推石?永恒的会议?这就是他们最终的、荒诞的归宿?

    nbsp就在这时,安德烈停止了撞墙。他缓缓转过身,额头的伤口狰狞地敞开着,粘稠的血混着汗珠滑过他茫然的脸颊。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先是茫然地扫过念着空白报告的卢基扬,扫过崩溃的谢尔盖、喃喃的奥莉加、虚空输入的米哈伊尔,最后,定格在伊戈尔身上,或者说,定格在伊戈尔面前那块冰冷的巨石上。

    nbsp一丝奇异的、近乎疯狂的亮光,在安德烈那混沌的眼底骤然点燃!那不是清醒,而是一种被某种更深层指令驱动的、纯粹的机械性执着。

    nbsp“投影仪…”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嗫嚅着,“…遥控器…十分钟…集体时间…”

    nbsp他不再撞墙,而是像一头被无形锁链牵引的困兽,踉跄着、却目标无比明确地扑向伊戈尔的那块巨石!他枯瘦的、沾着血污的双手,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蛮力,死死抠进石头冰冷的缝隙里,整个身体都抵了上去!

    nbsp“推…必须推上去…”安德烈嘶哑地低吼着,仿佛这是他存在于世的唯一意义,“…开会…需要画面…报告…不能没有画面…遥控器…找到了…时间…要抢回时间!”

    nbsp他的疯狂感染了绝望的伊戈尔。一种荒谬的、同病相怜的悲怆,混合着身体深处那股被诅咒的、推石的本能,猛地攫住了他。推!既然无法停止,那就推!他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再次将双手狠狠按在粗糙冰冷的石面上,和安德烈一起,肩并肩,用尽每一丝残存的力气,驱动着这块象征着他们所有苦难和荒诞的巨石,再次向那道虚幻而陡峭的斜坡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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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一次,有了安德烈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助力,过程似乎快了一些。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两人额头滚落,在石面上砸出深色的印记。肌肉在悲鸣,骨头在呻吟。每一次将巨石向上推动一寸,都伴随着粗重如牛喘的呼吸。斜坡上虚幻的碎石沙砾,在他们脚下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无数细小的幽灵在嘲笑。

    nbsp推啊…推啊…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肌肉的灼痛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撞击。终于,那块沉重的花岗岩,再次在两人拼尽全力的嘶吼和推挤下,颤巍巍地、极其艰难地,抵达了虚幻斜坡的顶点!

    nbsp就在石头抵达最高点、重心悬于刹那的瞬间……

    nbsp轰!

    nbsp一股比上次更加狂暴、更加无情的无形之力,如同巨锤般从石头内部猛烈炸开!伊戈尔和安德烈像两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被狠狠甩飞出去!伊戈尔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眼前金星乱冒,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安德烈则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然后软软滑落在地,额头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半张脸,彻底昏死过去。

    nbsp而那块巨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无可阻挡的轰鸣,沿着陡峭的斜坡,再次加速滚落!势如奔雷!

    nbsp伊戈尔挣扎着抬起头,视线模糊。他绝望地看着石头滚落,看着它势不可挡地冲向会议室中央……就在巨石即将碾过昏死的安德烈、即将滚回原点的那一刻……

    nbsp异变突生!

    nbsp巨石内部,猛地爆发出一点刺目到无法直视的炽白光芒!紧接着,无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了灰白色的岩石表面!裂纹中,那炽白的光芒疯狂地喷射、流淌出来!

    nbsp轰隆!!!

    nbsp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席卷了整个空间!巨石,那块象征着永恒苦役、象征着荒诞循环的巨石,就在伊戈尔眼前,在滚落的途中,轰然炸裂!

    nbsp不是碎成齑粉,而是如同孕育的蛋壳般,从内部被一股磅礴的生命力彻底撑破!无数燃烧着炽白火焰的碎片四散飞溅,如同逆飞的流星!而在那爆炸的中心,在那片灼热的光芒和气浪之中,一道巨大而威严的身影,携带着焚尽一切腐朽的恐怖高温,昂然展翅!

    nbsp那是一只…鸟!

    nbsp它的体型庞大如鹰隼,通体覆盖着流动的、纯粹由炽白火焰构成的羽毛!每一片羽毛都在燃烧、在跃动,散发出驱散一切阴霾与寒冷的煌煌之光!火焰勾勒出它威严的头颅,锐利的喙,以及那双如同熔融黄金铸造的眼眸!它展开的火焰双翼几乎要触及会议室的两端墙壁,每一次扇动,都卷起灼热的气流,将空气中弥漫的尘埃、谎言花的甜腻气息、还有那令人作呕的樟脑腐臭味,瞬间涤荡一空!

    nbsp火焰鸟!一只从永恒的绝望之石中破壳而出的火焰之鸟!

    nbsp它发出一声穿金裂石、清越无比的长鸣!那声音如同无数把纯净的琉璃号角同时奏响,带着涤荡灵魂、焚尽污秽的神圣力量,瞬间压过了卢基扬那朽木摩擦般的报告声,驱散了会议室里所有的死寂和阴冷!

    nbsp长鸣声中,火焰鸟那熔金般的眼眸,锐利如剑,穿透弥漫的热浪和飞舞的灰烬,精准地锁定了主位上那个正在“念报告”的腐朽存在——卢基扬·瓦西里耶维奇,或者说,他那具半人半尸的残骸!

    nbsp卢基扬那只灰白色的眼睛猛地瞪圆了!腐朽干枯的半边脸剧烈地抽搐着,发出“咔吧咔吧”如同枯枝断裂的恐怖声响!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樟脑腐土气息,在火焰鸟那净化一切的高温面前,如同积雪般迅速消融、溃散!他那只尚算完好的手,还死死攥着那叠空白的稿纸,此刻稿纸的边缘竟“嗤嗤”地冒起了青烟,瞬间焦黄卷曲!

    nbsp“不…!”一个非人的、混合了朽木摩擦和濒死野兽哀嚎的尖啸从卢基扬残破的喉咙里挤出,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僵硬地试图从椅子上站起,试图逃离那焚尽一切的光芒,但腐朽的身体只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根本无法动弹!

    nbsp火焰鸟没有丝毫犹豫。它巨大的火焰双翼猛地一收,流线型的身体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炽白闪电,带着净化一切的威能,朝着那腐朽的源头,决绝地俯冲而下!

    nbsp轰!!!

    nbsp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灼热的气浪如同实质般炸开!伊戈尔下意识地闭紧双眼,只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热流席卷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点燃,又被瞬间净化!

    nbsp光芒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瞬。

    nbsp当伊戈尔颤抖着,试探性地睁开刺痛的眼睛时,刺目的白光已然敛去。

    nbsp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温暖的灰烬味道。

    nbsp主位上,空空如也。卢基扬,连同他身下的椅子,以及他手中那叠空白的稿纸,彻底消失了。没有灰烬,没有残骸,仿佛被那至纯的火焰彻底净化,从存在层面被抹去,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微弱暖意,证明着那净化之火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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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而那只破石而出的火焰鸟,也消失了踪影。

    nbsp伊戈尔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nbsp谢尔盖停止了崩溃的呜咽,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不再是彻底的疯狂,而是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呆滞和困惑。奥莉加不再喃喃自语,她扶着歪斜的眼镜,怔怔地看着自己摊开的、空空如也的双手。米哈伊尔停止了在虚空中的疯狂输入,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刚从一场耗尽生命的噩梦中惊醒。安德烈倒在墙边,额头的伤口触目惊心,但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

    nbsp会议室中央,那块巨石曾经存在的地方,只留下一些燃烧殆尽的灰白色石粉,以及几片被高温熔融后又凝固的、奇异的玻璃状结晶,在日光灯下闪烁着微弱的七彩光芒。

    nbsp窗外,依旧是彼得堡铅灰色的天空。

    nbsp但那些盘旋的寒鸦,排成了“开会”字形的寒鸦,却消失了。天空空荡荡的,只有湿冷的空气缓缓流动。

    nbsp束缚消失了?诅咒解除了?

    nbsp伊戈尔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腿依旧酸痛,但体内那股驱使他不断推石的本能力量,似乎也随着那场净化之火一同消散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的疲惫,以及一种…虚脱般的轻松。

    nbsp他一步一步,走向会议室那扇紧闭的门。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跋涉过千山万水。

    nbsp他的手,颤抖着,握住了冰凉的黄铜门把手。

    nbsp深吸一口气。

    nbsp拧动。

    nbsp咔哒。

    nbsp门…开了。

    nbsp门外,是熟悉的、弥漫着霉味和旧纸张气息的公司走廊。空无一人。日光灯管在头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忽明忽灭。

    nbsp自由了?

    nbsp伊戈尔站在门口,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这间吞噬了无数光阴和灵魂的会议室。谢尔盖、奥莉加、米哈伊尔依旧茫然地待在原地,仿佛还没从巨变中反应过来。只有安德烈,在墙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nbsp他收回目光,踏出了会议室。

    nbsp走廊冰冷而空旷。他像一个幽灵,拖着疲惫不堪的躯壳,走向市场部办公区深处。那扇包着铁皮、通往弗拉基米尔领地的小门,静静地矗立在昏暗的尽头。

    nbsp门,虚掩着。

    nbsp一股淡淡的、类似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混合着一点点残留的草料味道,从门缝里飘散出来,驱散了往日那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nbsp伊戈尔轻轻推开门。

    nbsp狭小的空间里空空荡荡。没有庞大的灰色身躯,没有粗重的喘息,没有散落的纸屑和妖异的谎言之花。地面异常干净,仿佛被彻底冲刷过,只有角落的干草堆还残留着一些痕迹。弗拉基米尔,那头沉默的巨兽,连同它所承受的诅咒和痛苦,彻底消失了。

    nbsp在原本弗拉基米尔站立的地方,水泥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而清晰的凹陷轮廓。轮廓的边缘,覆盖着一层细腻的、灰白色的粉末,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如同星辰的尘埃。而在那轮廓的中心,在那层星尘般的粉末之上,静静躺着一朵花。

    nbsp那不是谎言之花。

    nbsp它的花瓣呈现出一种纯净无瑕的、近乎透明的白色,薄如蝉翼,却又异常坚韧。花蕊中心,是一簇极其微小、却璀璨夺目的金色光点,如同凝固的星辰之火。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而温暖的气息,带着雨后森林的清新和阳光晒过干草的芬芳。在这片空寂和尘埃中,它静静地绽放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芒,温柔地驱散着角落的每一寸阴影。

    nbsp涅克拉索夫之种?还是…被净化后的新生?

    nbsp伊戈尔不知道。他缓缓走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星尘般的粉末,凝视着那朵奇异的花。他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却又在即将触及花瓣时停住。那光芒太过纯净,让他自惭形秽。

    nbsp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翅膀扑棱声,在他头顶响起。

    nbsp伊戈尔猛地抬头。

    nbsp只见一只羽翼漆黑如墨、唯有尾翎点缀着两点星辰般银光的寒鸦,不知何时飞进了这间斗室。它轻盈地落在高高的、布满灰尘的通风管道口上,歪着小脑袋,那双漆黑如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带着某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俯视着蹲在地上的伊戈尔,以及他面前那朵在尘埃与星辉中悄然绽放的纯白之花。

    nbsp寒鸦静静地凝视着。

    喜欢。

第453章 办公室里的西西弗斯[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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