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天朝上国的脸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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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nbsp牛达躬身领旨:“陛下圣明!”
nbsp阶下群臣齐齐附和,声音里少了几分先前的犹疑。
nbsp那翰林学士堆里,有个白须垂胸的大儒,听闻牛达言语,当即捻须开口:“牛大人此言差矣!我大明坐拥四海,威加八方,本是天朝上国气象。来使远来朝贡,诚意拳拳,我朝回赏之物,若显半分吝啬,岂不坠了国威、寒了远人之心?”
nbsp说罢,他引经据典,先是道“《礼记》有云:‘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我朝承三代之礼,续孔孟之道,岂能废了这往来规矩?”
nbsp又言“夫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这安远人之道,非独在威,更在恩义。
nbsp些许赏赐,看似耗了府库,实则播了仁德,使四夷皆知我大明宽厚,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啊!”
nbsp一番话说得引经据典,句句不离儒家要义,直教旁侧官员频频点头。
nbsp牛达听了,眉头一挑,不紧不慢地反问:“先生这话听着在理,可在下却有一问——我大明朝库房里的赏赐之物,哪一样不是天下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滴汗摔八瓣换来的赋税?”
nbsp他声音陡然提了几分,目光扫过众人:“先生意思是,要将我大明百姓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就这么大大方方送与外邦?凭什么要用我子民的膏血,去填他国的脸面?这等事,怕是于民心不合,于情理不通吧!”
nbsp一番话掷地有声,带着几分糙理,却直戳要害,让方才还点头称是的官员们都敛了神色,一时无人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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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大儒闻言,脸色微沉,却只当没听见“百姓”二字,依旧捻着胡须朗声道:“牛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春秋》有云:‘王者无外,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外邦亦是天子赤子,施恩于彼,正合‘仁覆天下之道。”
nbsp他顿了顿,又道:“夫子周游列国,未尝因其邦小而轻之,只求‘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我大明若能以厚赏示德,使外邦感佩归化,天下归心,此乃万世之功。计较些许财货,反失了大国气度,岂不闻‘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
nbsp一番话依旧咬着儒家典籍不放,绕来绕去总在“王道”“仁德”里打转,百姓的血汗仿佛成了不必提及的细枝末节,听得旁边几个出身寒门的官员暗自皱眉。
nbsp牛达听得那大儒只谈虚理,全然回避百姓疾苦,胸中火气直往上涌,当下提高了嗓门:“先生满口王道仁德,却不知这天下百姓才是我大明的根本,是陛下最该看重的脸面!我等食君之禄,当为百姓计,怎能拿着他们的血汗去填那些外邦的欲壑,慷他人之慨来博所谓的‘万国来朝虚名?”
nbsp他向前半步,目光如炬:“我大明兵强马壮,法度严明,他们来朝贡,本就是畏我天威、慕我圣德,这本是自然之理。既是朝贡,便有上下之分,他们是下位来朝,自当有下位者的恭谨态度。
nbsp我朝只需按礼相待,何必反倒降尊纡贵去逢迎?若一味厚赏纵容,反倒显得我大明缺了底气,岂有此理!”
nbsp话落,满室寂静,连那大儒也被这通直白的道理堵得一时语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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